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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過了一會陳松回過神，發現肖蘊早已離開了，只剩桌上一個空空的酒杯。

一週以後，尚城一中的貼吧吧主為本屆高三畢業生準備了一場畢業舞會，地點就在學校附近的舞蹈工作室，專門租了一晚的大會場。

幾乎所有應屆的高三畢業生都來了，沒了校服的壓迫，男生們衣冠楚楚、女生們裙擺飄飄，會場裡瀰漫著的甜食香氣比緩緩播放的樂曲還要醉人，這是一群十八歲的少男少女們。

&ldo;棗兒?&rdo;

方妍的聲音將林棗的神智喚醒。

&ldo;你要不要也去跳支舞?&rdo;

&ldo;我?&rdo;她愣了下。

方妍笑了笑，她今天化了點妝，穿著件刺繡精緻的改良漢服，有了點女大十八變的樣貌，&ldo;對啊，在這站著多無聊。&rdo;

&ldo;可我不會跳舞。&rdo;

&ldo;隨便扭就是了。&rdo;方妍直接伸手拽了林棗手腕，兩人踏入人頭攢動的舞池。

現在場內正在放一首舒緩的英文歌《paper hearts》，入目所及儘是一男一女兩兩相對，林棗和方妍手拉手，轉了幾個圈，歌詞太應景了‐‐&ldo;such young love&rdo;。

&ldo;你最近好像不太高興，是高考沒發揮好嗎?&rdo;方妍問道。

&ldo;不是。&rdo;林棗搖頭，她也想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歌舞進行到高/潮，身後的人群忽然傳來騷動，林棗沒有轉身，只是下一刻手腕被人從後面握住了。

來人很高大，穿一件筆挺的黑色西服，腳下是同色皮鞋，因為他的出現，周圍的人發出各種意味不明的驚呼，而林棗後背緊貼著他的西裝前襟沒有動。

誰敢這樣做?

還需要問嗎?

&ldo;你能和我跳一曲嗎?&rdo;

肖蘊垂眸道，他難得打扮成紳士模樣，穿著西裝扎著領帶頭髮往後梳，胸口的白襯衣平滑整齊，連每根頭髮絲都好像是打扮妥帖的，寫滿了主人的精心準備。

方妍不知道什麼時候退回去了，林棗轉過身來，理了理自己的裙擺。

&ldo;嗯。&rdo;

兩人面對面在舞池裡翩翩起舞，身邊的人也重新動起來，像一對一對分不開的蝴蝶。

肖蘊一隻手扶著她的腰，一隻手牽著她手，他整個人繃得很直，表情嚴肅，配上這身裝扮就像是要去打官司的律師。

&ldo;你那天的話我仔細想過了，現在的我沒資格對你承諾什麼，一句沒有意義的表白只是空口白話而已，我……我會努力變好。&rdo;

他的聲音在舞曲中變得低沉喑啞，林棗的目光盯著他胸口一顆紐扣，她本來想表揚他的，不知道為什麼說不出口了。

半晌，林棗乾巴巴點頭。

肖蘊低聲說：&ldo;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你。&rdo;

這一刻，他的氣味、他的聲音變成了紙質書，真的儲藏進她人生的多寶閣裡。

&ldo;你要去哪裡?&rdo;林棗問。

&ldo;你捨不得我嗎?&rdo;少年的目光燦若繁星。

&ldo;嗯。&rdo;從來不知道，原來面臨分別的時候，饒是林棗也承受不住這短短一句再見的沉重。

暑假大概過半的時候，所有填報志願的人開始陸陸續續收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張權已經去往北方參軍入伍，龐玉和徐安考上了同一所專科學校，趙宇成功落榜，去網咖當了網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