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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方妮婭的面板,她才明白方妮婭為什麼一定要讓她儘快來家裡。方妮婭五官雖然平淡,可是面板一直很好,乾淨飽滿白裡透粉,根本不像三十歲的人,現在卻在額頭和下巴上長出一層米粒大小的白頭粉刺。
季曉鷗一邊給她做面板深層清理,一邊聊天:&ldo;妮婭姐,你最近是不是甜食吃多了?瞧這些白頭粉刺,恐怕得一個月才能下去。我平常怎麼跟你說的,一定要戒糖戒油。不管遇到什麼事兒,也不能拿自己的臉糟踐呀!&rdo;
滿臉抹著按摩膏的方妮婭半天沒有出聲,過一會兒臉上的肌肉忽然開始輕微地顫動,隨即如同水面的漣漪越擴越大,再過一會兒五官整個皺在一起,眼淚順著眼角一串串流出來,哭聲開始很小,漸漸放大,最後變成了號啕痛哭。
季曉鷗手足無措地愣在那裡:&ldo;妮婭姐……&rdo;
方妮婭哭了很久,哭到酣暢之處,索性從貴妃榻上坐起來,抬起手像小孩子一樣左右開弓去抹眼淚。季曉鷗趕緊將一盒面巾紙放在她身邊,看著她一張張抽出來擦抹眼淚、按摩膏,還有鼻涕,面巾紙在她身邊逐漸堆起了一座雪白的小山。
終於哭夠了,她垂著頭盤腿坐在榻上,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話:&ldo;老陳在外面有小三兒了。&rdo;
季曉鷗目瞪口呆:&ldo;不能吧?你家老陳看著那麼專情!&rdo;
&ldo;都是假象,假的!他那種小時候條件特苦的人,最怕別人看不起他,所以總喜歡裝腔作勢,一輩子都像活在自導自演的電影裡。&rdo;
&ldo;那你親眼看見小三兒了?&rdo;
&ldo;還用得著親眼看?我跟他過了七八年了,他在外面有沒有情況我還能不知道?從我四月份從香港回來,他就開始抽風了,拼命往年輕裡打扮,跟遇見第二個春天似的。&rdo;
季曉鷗沒敢胡亂接話,只能勸她放寬心,不管老陳有沒有小三兒,自己都別先亂了陣腳。本身沒有任何婚姻經驗,她可不願意瞎出主意亂摻和。可看方妮婭滿臉沮喪和苦悶,又不忍心一走了之。想了想,季曉鷗提了一個建議:&ldo;妮婭姐,平時我難得能抽出時間,咱們喝下午茶去吧,我請你。&rdo;
方妮婭臉色當即轉晴,跳下床像小姑娘一樣拍手雀躍:&ldo;好啊好啊,乾脆晚飯咱們也在外面吃吧。你打算去哪兒?&rdo;
季曉鷗提議去的地方,就是嚴謹那家據說土豪得讓人眼盲,名叫&ldo;有間咖啡廳&rdo;的西餐廳。好久沒有見到湛羽了,她想正好可以看看他。
方妮婭開一輛i oper,季曉鷗坐進副駕駛座,對著後視鏡將頭頂的白色紗布嚴嚴實實掖進絲巾裡。正低頭扣安全帶,聽到一輛車駛進方家的車庫。她抬起頭,就看見方妮婭家的那輛黑色&ldo;英菲尼迪&rdo;。季曉鷗多次見過這輛車去接方妮婭,對它十分熟悉。
駕駛員開啟車門走下來。方妮婭立刻從鼻子裡用力噴出一股冷氣。季曉鷗的嘴唇無意識收縮成一個小小的o型,舌頭抵在下牙內側,做出一個&ldo;哇哦&rdo;的預備口型。她不得不承認,方妮婭說得對,她老公好像是有點兒出狀況了。和幾個月前相比,他變得太多。
季曉鷗還記得上次見面,他穿著白色細條襯衣、深灰色風衣,非常乾淨清爽的寫字樓白領打扮。雖然態度冷漠,但季曉鷗對他的印象還算不錯。可現在他卻穿著一件藍紫色的夏季薄西裝,領口翻出藍白兩色花襯衣的領子,那搭配只可用風騷二字形容。可惜這倆字用在一個年過而立、其貌不揚的男人身上,讓人感覺出奇地不和諧。
他在車窗外俯下身,像是要打招呼,方妮婭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