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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季曉鷗睡得很不踏實。頭上有傷,只能用一種睡姿平躺著,一閉上眼睛,就看見一把雪亮的西瓜刀對著她當頭砍下來,好容易有了點兒睡意,卻不時被頭皮處尖利的疼痛從睡眠中硬生生拔出來。直到後半夜,總算迷糊過去,冷不防被一陣砰砰的振動聲驚醒。
季曉鷗一身冷汗睜開眼睛,勉強從熟睡狀態切換到半夢半醒,找了半天聲源,才發現是床頭櫃上設定成振動狀態的手機。她摸過來湊在耳邊,含含糊糊&ldo;餵&rdo;了一聲。
耳邊傳來一個舌頭髮硬的聲音:&ldo;你……你……還在生氣呢?&rdo;
季曉鷗一下醒透了,將手機舉到眼前一看,螢幕上是嚴謹的名字,最上方的時間則顯示著02:32。她當即想起自己破衣爛衫出現在他前女友面前的那一幕,不由怒火攻心:&ldo;你有病啊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生氣?我生什麼氣?你那些破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rdo;
嚴謹顯然喝高了,大著舌頭,說話都不利索了:&ldo;季……季……季曉鷗,我……我跟你……跟你說啊……&rdo;
因為被活生生打擾了睡眠,季曉鷗氣得要死,用詞就相當不客氣:&ldo;你喝多了找我醒酒是吧?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男的借酒撒瘋?知不知道我最討厭睡覺時被人騷擾?嚴謹我告訴你,你都快把我最討厭的東西佔全了。我討厭你知道不知道?&rdo;
嚴謹半天沒有說話,良久才說:&ldo;季曉鷗,我好歹也追了你這麼久,就是塊石頭它……它也該焐熱了,你就沒一點兒感覺?&rdo;隔著電話,嚴謹的聲音時而清楚時而模糊,好像帶上了一點兒隱約的苦澀。
季曉鷗身體裡不知什麼地方似有一根細弱的琴絃嗡地顫動一下,她愣了片刻,突然又煩躁起來:&ldo;半夜兩點我不會回復這麼扯淡的問題,你洗洗睡吧,我關機了。&rdo;
她摁了掛機鍵,關機,頭埋在膝蓋裡,以一種極不舒服的姿勢坐了好久,忽然重重嘆口氣,直挺挺地倒在床上,拉過毛巾被蓋住了頭臉。
因為&ldo;似水流年&rdo;暫時歇業,季曉鷗沒地兒可去,難得清閒下來。第二天蒙頭睡到上午十點,吃過午飯,又躺回床上繼續眯著,直到一個電話把她喚醒。
電話是派出所打來的,說案情有了進展,讓她儘快來所裡一趟。
季曉鷗跳下床麻利地洗臉梳頭,又找出一條絲巾當做髮帶綁在頭頂,遮住傷口處的紗布,然後打了一輛計程車趕過去。等司機找錢打票的工夫,她留意到派出所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奧迪,因為沒有車牌,季曉鷗下意識多看了幾眼。那輛奧迪車的前後車窗都貼著遮陽膜,裡面什麼也看不到。
等她推開車門下車,奧迪的後門也開啟了,一個三十多歲胖胖的男人朝她走了過來。
&ldo;你是季曉鷗?&rdo;那男人問。
他穿一件體制內男性穿著頻率最高的細條紋方領t恤,臉形、眼睛、鼻子和嘴巴都像是圓規畫出來的,好似年畫裡抱著鯉魚的大阿福,季曉鷗確認自己不認識這個人,便問:&ldo;不好意思,請問您哪位?&rdo;
那人笑笑:&ldo;我是嚴謹的哥們兒,在這兒等你半天了。&rdo;
季曉鷗&ldo;噢&rdo;一聲,這人的聲音太特別了,清晰悅耳,磁性十足,簡直像《新聞聯播》裡的張宏民。她笑起來:&ldo;我知道了,你是&l;新光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