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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羽有點兒緊張，似乎犯了什麼錯，惶惶然地望著季曉鷗：&ldo;對不起，姐，有一次我用你的電腦，看到你的qq號，你的空間沒有加密，我就進去看了，空間裡有你的部落格連結，我覺得你的部落格寫得特別好，所以就全部複製下來，找人做成了書。我喜歡你的空間簽名，&l;我不相信有天堂，因為我被困在這個地獄裡太長時間了。&r;我最喜歡你說的這句話。&rdo;

季曉鷗受驚過度，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喃喃道：&ldo;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是亞瑟王說的。&rdo;

&ldo;不是你說的也沒關係，不管誰說的我都喜歡。&rdo;

季曉鷗沉吟不語，只是輕輕摩挲著淺灰色的封面。封面上一朵半開的梔子花，花瓣嬌嫩，花萼部淺淡的紅色細絲都看得清楚，顯見印刷的質量相當不錯。旁邊四字行草&ldo;無處告別&rdo;，以及一行小字&ldo;季小糊&rdo;，正是季曉鷗的部落格名和慣用的網名。

&ldo;姐，這禮物你還喜歡嗎?&rdo;

坦白說，這是季曉鷗二十多年來收到過的最別致的生日禮物，感動還是有一點兒的，但更多的是意識到被人窺視的驚懼。季曉鷗向來把網路和現實分得很清楚，從不跟網友見面，如今她在網上肆意的文字第一次毫無遮攔地暴露在現實中，面對的還是關係比較親近的人。季曉鷗一瞬間的感覺，像是墜入一個常做的隱秘噩夢‐‐忘記了穿衣服就裸身出現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雖然周公解夢將之解釋為即將發財，但季曉鷗難忘那種極力想隱藏自己身體時的窘迫和尷尬。面對湛羽亮晶晶的眼睛，像小孩兒做了自以為是的好事，仰臉期待大人誇獎一樣的表情，她不忍心實話實說，只能違心地囁嚅一句：&ldo;我……很喜歡，謝謝你!&rdo;心裡卻在想，回家就得把qq空間和部落格全部加密。

湛羽並未察覺她的心理掙扎，抿嘴笑一笑：&ldo;你喜歡就好，我真怕你罵我。&rdo;

季曉鷗一直把湛羽當成孩子的，雖然他也二十出頭，而且只比她小七歲，她心裡再不高興，也不會和他計較太多。何況空間不加密，為圖省事永遠只肯用一個網名，本來就是她的錯誤和疏忽。她苦笑一下，配合著裝出愉快的樣子：&ldo;我幹嗎要罵你?這份禮物很特別，我真的很喜歡。&rdo;

湛羽嘴角彎起一個快樂的弧度，露出一口白牙，還是孩子般渴望表揚的迫切。季曉鷗的心直口快在湛羽面前一向沒有市場，他身上像是有一種特殊的魔力，控制著她的心智，當然季曉鷗絕不會承認她是在美色面前色授魂與。就在她搜腸刮肚想要再追加幾句謝詞的時候，忽聽包裡手機響。季曉鷗如釋重負，立刻取出手機，原來是嚴謹的來電。她接通電話，因為嚴謹無意的解圍，對他的感激就變成近乎誇張的一句問候：&ldo;你好，嚴謹!&rdo;

湛羽的笑容在這一瞬間迅速黯淡下去。他低頭舀了一勺冬陰功湯，喝得苦澀沉重，拖泥帶水，彷彿勺子裡盛的不是酸辣可口的草菇和鮮蝦，而是入口極苦的中藥。

嚴謹在電話裡問季曉鷗：&ldo;你現在有時間嗎?出來見個面，我有事兒跟你說。&rdo;

季曉鷗回答：&ldo;現在不行，我正跟朋友吃飯呢。&rdo;

&ldo;先甭吃了。告訴我地址，我現在過去接你。&rdo;

嚴謹把話說得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令季曉鷗十分不悅：&ldo;你想什麼呢，太自說自話了吧。我還沒同意見你呢。&rdo;

&ldo;你跟誰吃飯呢?推了!&rdo;嚴謹顯得十分急躁，&ldo;吃頓飯有多重要?跟你說了有急事兒!&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