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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焚琴煮鶴（十二）

&ldo;沒有她在身邊我也能活得正正常常的。&rdo;蘇寰這麼想著，自己一人來到陰冷的地牢中。

雖然律言已經被皇帝殿下親自審問，但由於此事的影響巨大，所涉及的人又是皇親國戚，蘇寰還是不得不寫一封書面的陳情書，上交給刑部的蒯大人封存起來。

蘇寰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面對不省人事瘋子的準備，沒想到律言在牢裡還挺怡然自得，已經沒有了那時的瘋癲模樣。感情什麼的，果然還是腦子一熱的產物吧，他想著。

&ldo;想必你也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我就不多解釋了，你自己開始吧。&rdo;喚來獄卒開啟牢門，蘇寰徑直走向房間裡的凳子，用衣襟裡的手絹拂了幾下灰塵，坐下。

&ldo;右護法大人果真如坊間傳聞的那般，自傲不羈。&rdo;律言恢復正常的男兒身，說話也再不刻意學習女人的尖細效果，聽起來順耳不少。

&ldo;虛偽的誇讚就不必了，說吧，你是怎麼和汶公子認識的。&rdo;蘇寰揚了揚下巴，說到。

&ldo;我想想，那大概是往前四年多的事了。&rdo;律言陷入了回憶中，只是再也沒有那時的幸福神情。

&ldo;我自山間長成，吸取的是來自於自然的靈氣，因此化形容易也不易辨別。有一日我閉關修煉，時間長了突然感覺有些悶，便下山找點樂子。&rdo;

蘇寰抬起手掌來打斷他：&ldo;山裡？你不是在妖界的山間修煉而成的？人界之於剛開始修煉的妖來說兇險無比，沒有妖會選擇那裡，你不會是出去自討苦吃的吧。&rdo;

&ldo;我肯定是在人界出生的，妖界裡面全是妖，當然並不代表妖都在妖界之中啊。&rdo;律言還開玩笑似地慫了慫肩，說：&ldo;我敢確定我們一族一直都居住在人界，是你們的漏網之魚。你也別想出去逮他們，因為我們一族也就只剩我一人了。&rdo;

蘇寰明白，定是數百年前的那場人妖大戰，讓律言一家無法團聚。

&ldo;別露出憐憫的眼神，我不需要。&rdo;律言不在汶公子面前，就是個鐵血硬漢。

&ldo;……繼續。&rdo;

&ldo;那天，天氣很晴朗，我模仿人類的樣子，自小徑下山，路過小村莊，只見幾位大娘和老漢在指著一位俊秀的讀書人的鼻子臭罵。&rdo;

&ldo;說什麼&l;整天就知道讀書讀書，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有什麼用&r;，還有&l;別想拉我家二郎進火坑！不會跟著你讀書的！&r;等等，現場亂成一團。我當時覺得特別好笑，人家讀不讀書是人家的權利，輪得到你們這些鄉野粗婦說東道西的嗎？後來我才知道，是他在勸說人家，讓他們把孩子交給他，他想成立一個私塾，傳授孔子之道。&rdo;

&ldo;他後來被大家推推搡搡，逼得急了，紅著脖子喊道：&l;你們不是嫌棄我讀書十載有餘，只考取了個秀才嗎？我偏要做官給你們看看，究竟誰才是對的！&r;我當時不知怎麼了，竟然被他這幾句毫無著落的話給感動到了，現在想想也覺得傻，要是考得上早就考上了。&rdo;

&ldo;然後？&rdo;

&ldo;然後我總是趁下山休息的時間偷偷跟著他，在他窗前度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觀察生活。有時候風太大了，他的衣衫又單薄，坐在那一動不動一整天很容易感冒的，於是我就把整個屋子圍起來，抵住一些風。有時候看見窗外的花開了，他還會高興地吟詩一首，雖然聽不懂，感覺還是挺有意境的。&rdo;

&ldo;說了這麼半天，還沒相識？&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