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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罷便順著廊簷離開。

秦淮這才後知後覺自己是多此一問。

盛欽決定好的事情， 從來不需要別人來替他擔憂。

也許他能做出來的事情， 比秦淮想像之中還要更加不留餘地。

白日裡，陵玉抽出了空，便去了靜沅宮見菀娘。

彼時菀娘彷彿一早就預料到對方會找到自己，連茶水都讓人提早備下的。

&ldo;這裡沒有旁人，可還能容許我叫你一聲菀娘？&rdo;陵玉問道。

菀娘道：&ldo;自然，我從未忘記過殿下對我的恩情。&rdo;菀娘說道。

陵玉點了點頭，道：&ldo;我此番前來只想問菀娘一件事情。&rdo;

菀娘提著一隻素麵銀壺替自己沖泡茶水，對陵玉道：&ldo;你只管問。&rdo;

&ldo;你希望陵暉登基為皇嗎？&rdo;陵玉開門見山道。

菀娘將銀壺擱在一旁，道：&ldo;殿下還不明白嗎？

她抬眸看向陵玉，笑道：&ldo;這一切並非是我可以決定的，我不過是個傀儡而已。&rdo;

&ldo;你言下之意便是說，他先前將你送入宮來只是為了將你安插在這後宮之中，而我不過是他所尋的一個藉口？&rdo;陵玉在受到那般多的衝擊之後，只覺得自己整顆心都快變得麻木。

菀娘不語，卻也算是預設。

陵玉道：&ldo;我明白了。&rdo;

她說罷便要離開，菀娘忙急切地叫住她，&ldo;殿下。&rdo;

&ldo;陵暉只是個孩子，不論你們怎麼做，都萬不可傷及了他。&rdo;

陵玉道：&ldo;菀娘只管放心，我自會盡全力的。&rdo;

菀娘眼看著她走遠，心中忐忑不安卻更甚。

陵玉變了……她終於漸漸明白了一切。

可這樣的陵玉就能對抗盛欽嗎？

菀娘心底早就有了答案，她面無表情地轉身走近屋去，看見陵暉仍舊在沉睡中。

若不是這個孩子那樣對她喜愛和依偎，也許她會少去許多束縛。

陵玉離開靜沅宮後心中便隱隱下定了決心。

若說她原先尚且存著一線希望，在見過秋蓮和菀娘之後，她便已經做出了果斷的選擇。

她來到陵徵的宮中，卻見陵徵並不在寢屋，忙詢問伺候的宮人。

&ldo;大殿下醒來之後便讓人扶他去了西間大屋，似有公文要處理……&rdo;

陵玉聽得頭都大了，忙又追至西屋去，卻見陵徵穿著單薄褻衣，身上僅披了件厚重的氅衣。

&ldo;皇兄，你怎麼一醒來就跑到這裡，你怎可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rdo;陵玉焦急道。

陵徵卻低著頭提筆飛舞，儼然注意力集中在一起，都無法分出神來同陵玉說話。

陵玉見他不理會自己，忍無可忍上前將他的筆抽走。

陵徵抬頭，面色比過往蒼白更甚。

他悶咳了兩聲，止不住嗓子裡的癢意，這才拿起手邊的白帕子掩在唇邊咳嗽起來。

待他好不容易緩了過來，便放下手道：&ldo;陵玉，您怎麼來了？&rdo;

陵玉卻對他道：&ldo;把帕子給我？&rdo;

陵徵面上錯愕，&ldo;陵玉……&rdo;

&ldo;皇兄，你莫要叫陵玉再同你說第二遍。&rdo;陵玉的神情透著一股冷意。

然而這股冷意卻並非是針對陵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