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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白害怕她做傻事,只能沒日沒夜地守在床前。而她除了抱著許友明的遺像默默流淚,聽到錄音裡的遺言時會勉強配合進食,其它時候對外界皆無反應。
&ldo;大家都是朋友,你當時也是緊張深深才會沒控制好情緒,我明白的。&rdo;張淼善解人意道,&ldo;可惜我得動身去廣市了,不能一直陪著她,感覺很不是滋味。&rdo;
&ldo;放心,一切有我。&rdo;畢竟上一世幾近崩潰的許深深最終也是在他無微不至的照料下才從喪父的陰影中走出來,&ldo;我會一直陪著她的。&rdo;
顧白動身要送張淼去火車站時,蔣媽從房間裡走出來:&ldo;深深燒已經退了,這會正在睡覺,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回學校的路上務必注意安全。&rdo;
她本想勸顧白同張淼一塊回去,免得留在這會耽誤學業,但顧白執拗,守在許深深身邊幾乎寸步不離,蔣媽唏噓的同時也為許友明感到欣慰。
&ldo;對了阿姨,我怕深深天天喝白粥營養會跟不上,今天就特意用熬的骨頭湯煮了面,要是我回來前她就醒了,阿姨試試餵面看她吃不吃,不吃就等我回來煮肉粥。&rdo;
&ldo;好,&rdo;蔣媽紅著眼眶點點頭,&ldo;你這孩子有心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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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張淼,顧白剛回來就聽到廚房裡一陣嚎哭聲。他趕忙衝進去,許深深正抱著煮鍋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蔣媽在一旁也直落淚。
&ldo;阿姨,深深怎麼了?&rdo;顧白蹲下身,見她哭得近乎暈厥,嚇壞了。
&ldo;你的面味道和老許做的是一模一樣,深深剛吃一口,突然發瘋似的說爸爸沒死,然後就跑到廚房說老許回來了……&rdo;
顧白立刻將許深深攬入懷中,聽著她一聲又一聲無比淒楚地喊:&ldo;爸爸……爸爸你快回來……回來呀……&rdo;
面對這無法感同身受的喪父之痛,任何語言都是蒼白,他只能無聲地擁抱。
也罷,與其看著她悉數悶在心裡日漸消沉,不如任由她用痛哭來宣洩悲憤。
等窗外天色漸暗,終於哭累了的許深深伏在他的肩頭再次陷入了沉默。
顧白想抱她回房間,從她手裡要拿走煮鍋時,許深深的眸光忽然動了。
&ldo;顧白。&rdo;她驀地開腔,聲音極度嘶啞。
顧白呼吸猛地一滯,這是許友明出事以來,她第一次喊他,也是第一次如此平靜地說話。他拿鍋的動作頓住,望向她。
&ldo;阿姨說面是你煮的,你們都在騙我對不對?你怎麼可能會煮出和爸爸一樣的味道……&rdo;
&ldo;深深,&rdo;顧白垂眸,表情不忍,&ldo;面真的是我煮的。&rdo;
&ldo;顧白,你騙騙我,好嗎?&rdo;她紅腫著眼睛,乾涸的淚腺再也擠不出一滴眼淚。
蔣媽捂住嘴,再度飲聲啜泣。
&ldo;深深,&rdo;顧白喉頭滾動,掙扎的表情彷彿是在做一個無比艱難的抉擇,最終他目光決絕道,&ldo;許友明許叔叔,真的已經去世了。&rdo;
空氣一瞬間安靜得可怕,他望向許深深,許深深望向他身後的虛空。
面無表情,如一潭死水。
許深深忽然將手伸進鍋中,徒手抓起早已糊成一團的麵疙瘩,一口一口直往嘴裡塞。
&ldo;深深,不要這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