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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到屎坑裡去了好嗎！

狄初看著自己房間的門把手，最後一咬牙，走向祁凌的門口。

半響，狄初伸手敲了敲。

沒人應。

看來是睡了。那就不要打擾別人了。

狄初把手放下想走，又頓住。再敲幾下如果還是沒人應，就回自己房間。

狄初的心情就像在進行一生一次的賭注。

抬手又敲了幾下，沒人應。

狄初自己感覺不到，那一瞬，他的眼睛像黯淡的燈。

算了，傻逼玩意兒，自己滾回去睡。

&ldo;誰他媽大半夜的！&rdo;

門裡忽然傳來一聲迷糊的叫嚷。

狄初驀地愣在原地，剎那間心臟跳動的聲音彷彿在耳邊擴大了一百倍！渾身僵硬，血液倒流，腦子一片空白。

接著門內傳來穿鞋的聲音、走路的聲音，然後祁凌開啟了房門。

狄初下意識抬頭望去，一句話沒說。

祁凌僅憑對身高身形的瞭解，問：&ldo;狄初？&rdo;

&ldo;啊，&rdo;狄初應道，嗓子沙啞地有些不正常，&ldo;我……&rdo;

黑暗中，兩人看不見彼此的表情，但祁凌敏銳地感覺到狄初的異常。

&ldo;怎麼了？&rdo;祁凌想伸手去拉狄初，想了想還是放在他的肩上。

放一下不要緊，祁凌滿手摸到的都是冷水！他心尖驟然緊縮，順著撫上狄初的臉，也是冰冰涼涼的一片水漬，頰邊的頭髮全數浸濕！

&ldo;發生什麼了？&rdo;

祁凌的語氣不自覺柔緩下來，幾乎是輕得怕驚擾了狄初。

兩人在黑暗中站立良久，祁凌用掌心摩擦著狄初冰冷的臉頰。

過了會兒，狄初用同樣冰涼的五指抓住祁凌的手腕，輕聲問‐‐

&ldo;祁凌，我今晚能不能待你這兒。&rdo;

這是狄初十七年來第一次求人，他本想獨自一人蜷縮在某地，任意地活，任意地生，任意地死。山枯水凍，無比寂寥。

可現在祁凌在他身邊，相當於提供了無數可能。

溫暖的可能，不必獨自面對的可能。

祁凌沒說話，把狄初拉進房間裡，反手關上門。

&ldo;我睡你沙發就行。&rdo;狄初說。

&ldo;別蠢了，沙發上全是東西。&rdo;祁凌從後面輕推他，&ldo;睡床吧，暫時將就下。&rdo;

狄初也沒多餘的反應：&ldo;你睡裡面還是外面？&rdo;

&ldo;看你。&rdo;

半響，狄初鑽進被子裡，在裡邊躺下了。

祁凌房間的空調開得有些低，睡覺不蓋涼被還挺冷的。

今晚兩人都有些奇怪。

狄初都在自己床上躺好了，祁凌愣是沒生出任何一點多餘的想法。滿腦子狄初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就連自己是怎麼躺回床上的都不知道。

狄初沒睡著，祁凌也沒睡著。

兩人就這麼背對背躺著，後來祁凌實在忍不住：&ldo;那個……&rdo;

&ldo;我做噩夢了。&rdo;

狄初說。

這一下整得祁凌措手不及，張張嘴乾癟癟地說：&ldo;什麼樣的？&rdo;

&ldo;很多血，很多人，有的記不清了，有的總是重複。&rdo;

&ldo;多久了？&rdo;

&ldo;有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