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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初坐下翻白眼：&ldo;等會兒空調低，在車上睡覺蓋著。你要感冒了去高原就是找死。&rdo;

祁凌嘿嘿一笑，厚著臉皮往狄初身邊蹭：&ldo;初，這麼關心我啊‐‐&rdo;

&ldo;臉收收，膈應人。&rdo;

狄初不自覺地翹起唇角，宛如花開。

祁凌看得呼吸一滯，傾身上前快速偷吻。

&ldo;神經啊！&rdo;狄初一愣，耳朵都紅了。這他媽大庭廣眾的太刺激了。

祁凌坐在靠走道的位置，手肘撐在座椅的扶手上，不無得意：&ldo;真甜。&rdo;

狄初嘆氣，帶個智障兒童出來旅行真不容易。

班車準點出發，司機提醒繫好安全帶，又嘮嘮叨叨地講了一堆注意事項。

一車旅人起初還興致勃勃，幾小時後，車上談話聊天的聲音逐漸減小。人們埋頭玩著手機或睡覺。

狄初把事先準備好的書翻開看，祁凌將頭靠在狄初的肩膀上。昨晚通宵沒睡，坐在車上這麼一搖，睏倦感如潮水襲來：&ldo;寶貝兒……看什麼書呢。&rdo;

&ldo;《西西弗的神話》，加繆的。&rdo;狄初修長的手指翻過書頁，陽光從藍布窗簾透進來，灑在白皙的紙面上。

狄初拿著筆邊看邊勾畫，側臉認真專注。

祁凌垂眼盯著筆尖，睡意更濃：&ldo;在車上看書對眼睛不好。&rdo;

&ldo;嗯，習慣了。&rdo;狄初聽出祁凌的倦意，調整了一下肩膀，方便他睡覺，&ldo;車上無聊看書打發時間，我又不近視。&rdo;

祁凌沒了聲，狄初以為他睡著了。

&ldo;加繆是誰……沒聽過。&rdo;

狄初一哂，這都困成什麼樣了，還在堅持聊天：&ldo;你沒聽過的多了去了，睡吧，別說話。&rdo;

祁凌嘀咕一聲，伸手從狄初後腰處穿過去，把人攬在懷裡。

&ldo;我想跟你說話。&rdo;

&ldo;快睡。&rdo;

&ldo;我不。&rdo;

&ldo;聽話，乖。&rdo;狄初側頭靠著祁凌的頭頂，餘光裡全是祁凌勁道的眉，高挺的鼻樑，性感的唇。此時的祁凌又像個缺乏保護的幼獅，賴著狄初全然不撒手。

&ldo;你跟我講講書裡寫的什麼……&rdo;祁凌閉眼輕哼。

狄初拿他沒轍：&ldo; 就是一本哲學隨筆錄，論荒誕。&rdo;

&ldo;什麼黃蛋白蛋的……&rdo;祁凌說話的聲音漸小。

狄初默，對牛彈琴是彈琴人的錯，更何況是隻棒槌牛。

&ldo;睡吧你！傻逼！&rdo;

狄初不再說話，祁凌靠著他逐漸進入睡眠。

司機放著輕音樂，聲音不大，整個班車裡籠罩著舒適寧靜的氣氛。空調比較低，氣溫逐漸變冷。狄初合上書，輕輕將薄毛毯蓋在兩人身上。

祁凌均勻的呼吸在狄初耳邊響動，如春季第一聲驚雷，又如深夜靜淌的溪流。

狄初轉頭望向窗外不斷後退的景緻，如洗的晴天，巍峨的群山。

人生如逆旅，你我亦是行人。

可如果身邊有了你，千山萬水我都去。

狄初輕笑著，拉過祁凌放在他腿邊的左手。

在流光肆意的金陽裡，十指相扣。

作者有話要說：

1《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