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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孤奪眼底戾氣更濃,他虎口握住劍柄倏然拔劍,刀鋒過處俱是獵獵寒光。只一瞬間便將劍尖抵住中年男人喉頭,只消再往前一寸,便能刺穿他的喉嚨。
千鈞一髮之際,秦飛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等一下!」
士兵們吃驚於秦飛舟的勇氣——在此之前,沒有人敢阻攔遊孤奪的決定,也沒有人能阻止得了。遊孤奪骨子裡與生俱來便帶著掠奪和偏執,他只相信自己,也絕容不得任何人質疑。
「你想替他求情?」遊孤奪上下審視秦飛舟,陰鷙森然的目光彷彿在探究該將手中利劍刺向哪裡。
秦飛舟針扎一樣把手縮回來,他毫不懷疑倘若耽擱一秒鐘,他的手臂就該跟他的身體分家了。秦飛舟喉頭髮緊,面對遊孤奪這樣張狂的人,他一句話也不敢說錯:「吃飯的地方,見血死人,不會倒了諸位的胃口嗎?」
「誰給你的膽量敢這樣說話?秦飛舟,你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有心思管別人?別忘了你的生死掌握在誰的手裡!」遊孤奪眼底閃過一抹厲色,他維持著持劍的姿勢,劍鋒不偏不倚直指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一絲顫抖也無。可見他對手中劍的掌控和他自身的腕力達到了何種程度。
「我知道將軍手裡掌控著整個軍營所有人的生殺大權,我說這些話,從來不是為了誰求情。如今秦氏一族僅剩我一人,縱然我有什麼詭思,也沒有實力去實現。我所圖謀,不過是自己平安喜樂罷了。」頂著遊孤奪駭人殺氣,秦飛舟艱難地將這些話說完。
殺氣如同潮水般退去,他倚著木桌,如同一尾快渴死的魚大口喘氣,額頭上更是布滿細密汗珠,順著白皙脖頸劃入衣領。
遊孤奪不錯目地盯著他,少年慘白臉色足以說明他方才有多害怕,孱弱身體在驚嚇過後搖搖欲墜,只能尋到倚靠才能勉強站立。晶瑩汗液順著他精緻五官跌落,一些掛在他細長睫毛上,一些順著淌進他的唇縫,令他緊抿的薄唇多了幾分潤澤。
遊孤奪眸色漸深,盯著秦飛舟的唇微微蹙眉。不論少年說什麼他都不會信,什麼平安喜樂都是謊言,不過是心軟罷了。他一向厭惡弱者,這一次卻沒法像往常一樣對秦飛舟產生惡感。
他壓下眉梢,面色陰沉:「你讓我放了他,總得付出點什麼代價。」
「什麼代價?」
「今晚……」
遊孤奪沉吟片刻,偏偏他卡的地方太值得深思,眾士兵登時露出驚駭表情,彷彿乍見晴天霹靂。終於,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下,他將後半句補充完整:「你去打掃軍營所有茅房!」
秦飛羽頓覺晴天霹靂。
暮色四合,將士們用過晚餐,各自回到帳篷休息。他們晚上除了方便和巡邏之外,基本不出帳篷。
鮮少有人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潛伏在茅坑旁,等著兵哥用完茅房就進去清掃。否則這麼多茅房,他一個人清理,還不得幹到明天早上?
多虧系統能封閉他的嗅覺,否則他就是沒累死也得被燻死。本以為去了伙房幹活就不必來聞屎味了,誰知遊孤奪這麼不講道理!
【但其實你可以不救他。】
秦飛舟微微嘆氣:「其實我沒打算救他,這個世界跟我生活的時代不一樣,在這裡人命太不值錢。我如果為了救人把自己搭進去,那才是真的蠢。」
【那你?】
「遊孤奪是高高在上的將軍,我如今一無所有,怎麼可能虐得了他?既然沒辦法在權勢上虐他,那就只能在情感上虐他。他是一個剛愎自用的人,這樣的人輕易不會相信別人,但一旦相信,就一定是推心置腹。到那個時候我再背叛他,應該就能達成我們的目標了吧?」
系統想了想,覺得這確實是一種可行的方法,只是:【成功率很低。】
「總要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