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不做孱種(第1/3 頁)
從桃姐家出來,沿著家鄉這條進衝的小道,張濤埋著頭,不徐不疾向前跑著。
距家鄉越近,他心裡便又多了份更為沉重的酸楚、蒼涼與無奈。
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遍神州大地。
家鄉雖說也有所變化,但其貧窮、落後的面貌,並沒有得到根本改變。
村裡人平不足三分田。靠田土這點微薄的收入,根本就不足以養家。
為了生存,村裡的壯勞力,不得不冒著生命危險,去附近煤礦下井,以賺點錢補貼家用的。
一想起這下井的事,許多鄉親們在煤礦誤事的悲劇,又一一在張濤腦海裡浮現,他心裡止不住又湧起莫名的憤慨。
“這些狗日的煤老闆,一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心靶子,都是殘酷無情的劊子手!”
這些事情讓他的心情,更加惡劣起來。
他沒有再往下深想,埋頭往家裡趕去。
到劉家鋪時,張濤看到,村小學操場上燈火通明。
一盞盞礦燈,射出的亮光,在夜空中交織,讓整個山衝,都分外亮堂起來。
操場上聚了一大堆人,大家都大聲地吵吵嚷嚷著,似乎情緒都很激昂。
吵嚷聲中,更夾雜著悽慘、悲切的哭喊聲。
這聲音是女子發出的,有些耳熟。
不過,張濤一時還判斷不出究竟是誰。
“出了什麼事呢?”
驚恐與擔心,彷彿閃電從張濤心裡掠過。
一種有親人可能慘遭不幸的陰影,頓時嚴嚴將他包裹。
他甩掉心中鬱悶,加緊往學校跑去。
“濤哥!濤哥!”
後面傳來一陣緊急腳步聲。
不用回頭,張濤也知道,喊話的是虎子這傢伙。
於是,他便放緩腳步等虎子。
虎子一跑到張濤身邊,就氣喘吁吁地說:“老村長去他女兒家,你也不在,村裡亂哄哄的,都沒主心骨了。”
“別羅裡巴嗦,究竟出什麼事呢?”
看到虎子神色如此慌張,張濤估計,村裡恐怕真發生了什麼大事。
“書付在雙鳳煤礦誤事!”虎子悲苦地說道。
“什麼?”張濤大吃一驚。
他急急追問道,“什麼時候的事呢?昨天我還碰到他,與他聊了幾句呢。”
“就今天下午的事。”
“書付在井下出事後,本來還沒有斷氣。”
頓了頓,虎子又憤憤道,“可煤礦老闆卻沒馬上把書付往醫院送,而是磨磨蹭蹭讓礦醫施救。
前後耽擱近一個小時,結果,書付就在往醫院送的路上斷氣了。”
“狗日的!他們為什麼會這麼做呢?”張怒火中燒,暴跳如雷。
虎子痛心疾首道,“這就是這些黑心煤礦老闆慣用的伎倆。打發一個死者,比醫治和養一個殘廢,明顯更省時省錢。”
說到這裡,虎子的臉色,變得越發猙獰可怕。
他咬牙切齒怒吼道,“最可恨的是,書付一斷氣,煤礦便安排人匆匆忙忙把他的屍體給送回來,給了蘭花嬸子五千元安葬費。”
“還留話說,這是書付違規操作,得不到賠償的!”
張濤怒目圓睜,眼光如利刃,直透黑夜,彷彿要斬盡這黑暗中的魁魁魅魅。
書付與張濤家有些近親,兩家關係一向比較好。
書付兩個孩子,小的才幾歲,大的還在讀小學。
他老婆蘭花,可是村裡一等一的美媳婦。
從朦朦朧朧的女人到情竇初開,張濤一直是以蘭花嬸子的模樣兒為標準的。
書付走後,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孤兒寡母的,蘭花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