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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白景無心去解釋，他此刻並不關心自己前途如何，而是對柯江這樣貿然出櫃、還捱了頓打的行為感到沒由來的怒意。這個認知讓他自己都有些恍惚，但這個時候已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拉住柯江的手腕：&ldo;去醫院。&rdo;

柯江心有些酸，面色蒼白，固執地原地不動：&ldo;我也沒想到老爺子會說那種話，但他也不是遷怒的性格，應該不會……&rdo;

&ldo;柯江!&rdo;謝白景回首看他，聲音中的怒意已掩飾不住，滿臉風雨欲來之勢，簡短而不容拒絕，&ldo;去醫院。&rdo;

謝白景簡直懷疑眼前的男人是怎麼長這麼大的，連走路的模樣都是僵著的，腰都彎不了，竟然還打算拿出鑰匙自己開車。他甚至想到柯江背上會不會被打得內臟出血?脊椎有沒有受傷?回想起這人是在夜裡獨自一人開著車從柯宅過來，謝白景幾乎頭皮發麻。他叫了一輛車至樓下，載著二人往醫院去。謝白景始終話不多，而柯江偷偷瞥著他，亦抿著唇，沉默著。

柯家一直僱有固定的醫生，柯江去這種大型醫院的次數寥寥無幾，全靠謝白景跑前跑後。謝白景已小有名氣，外形又頗引人矚目，有不少人悄悄望向他，甚至舉起手機來拍攝。可他卻半點遮掩也沒有，毫無異色地來去匆匆，為他掛號、送進診室、送去拍片取藥，與任何一個病患家屬無異。一通檢查下來，幸而柯江還未傷得太嚴重，只是面上的紅腫應當會腫些日子，背後由手杖打的地方，也有一道極其明顯的淤血。謝白景站在一旁，看著柯江衣服脫下給醫生檢查，露出光裸的白皙脊背與突兀的傷痕，手都無所覺地下意識攥緊。

從醫院出來，已是凌晨。兩人無言地坐上計程車，柯江先開的口：&ldo;去濱江公寓。&rdo;

那並不是他們平日裡住的地方。謝白景沒有說話，任由柯江帶著他下了車，輕門熟路地刷卡進門，乘電梯。濱江公寓是較老的高階公寓了，雖然地段很好，但相比之下已不如s城裡其他新興的豪宅。謝白景猜到今晚要留宿在這兒，可不明白為什麼不回距離不算太遠的家裡。而當柯江推開門時，謝白景頓時意識到這裡有什麼不同。

並非是尋常奢華而冰冷的裝修，裡面的所有傢俱與擺設都告訴客人，這裡是一個人的家。所有的地方都似乎有著柯江的影子，東一條顏色跳脫的羊毛毯，西一盞極其簡約的立地燈，雜亂擺放的抱枕，茶几上堆了三四本書，客廳陽臺裡一座柔軟的鞦韆吊椅，櫃子上擺著奇怪的小工藝品，旁邊又貼著前幾年流行的遊戲海報。這裡沒有固定的風格，而是主人經年累月，像小松鼠收集松果般將喜歡的東西抱回家，裝點出的自己的空間。柯江沒由來地有些緊張，帶著謝白景逛這間房子：&ldo;這裡是主臥…這裡是遊戲房，我新裝了一臺電腦。這裡本來做次臥，一直空著，我改成你的書房了。&rdo;

謝白景：&ldo;什麼意思?&rdo;

柯江乍然回身，有些侷促地從口袋中掏出一個東西，遞向謝白景。

手心攤開，裡邊是把鑰匙。

&ldo;這兒，我從沒帶人來過，徐立他們都沒能長待過。&rdo;柯江莫名地有些手足無措，手僵硬地伸在半空中，半邊被人打下的臉還滑稽的腫著，假如不是他這模樣太呆，甚至鄭重地像是求婚，&ldo;我的第一套房子，只屬於我的房子。你願意住進來麼?&rdo;

他更像是將一顆柔軟滾燙的心攤開來，笨拙地問眼前的年輕人：你願意住進來麼?

謝白景怔愣住。

而柯江不管不顧地，將鑰匙往他口袋裡塞，一直塞到最深，才將手若無其事地抽出來，偏過頭去。

&ldo;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