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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一場大雨下到天明,湖邊假山甬道還濕漉漉的,湖邊的小草垂柳沾滿水珠,細細的枝條隨風輕擺,不時抖下幾點水珠。
蕭遲就坐在湖邊假山旁的一塊平坦大石上,水珠抖在他身上他也沒動,一動不動看著碧色湖面。
聽到動靜,他不耐煩側頭,卻見是她,皺眉:「他們叫你過來的?」
他甚是不悅,要是王鑑在跟前只怕立馬一頓板子。
裴月明沒答,只說:「我來不成嗎?你不是說了我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的嗎?」
她撩起裙擺,也在大石上和蕭遲並肩坐下。
今天太陽沒出來,雨後的清早涼風徐徐,她笑道:「反悔啦?」
蕭遲白了她一眼,沒答她。
說到底,還是情緒不高。
她手肘碰了碰他,「怎麼了?」
蕭遲頓了頓,看了她一眼。
有些話跟誰也不好說,他憋著又難受,裴月明算是個例外。
他偏頭重新看湖面,沉默一陣,說:「我知道,我該順勢接下來的。」
經歷過戶部差事,涉足朝堂,蕭遲對很多事情都有了體會。不用裴月明再勸,他自己就說了這麼一句。
「可是……」
蕭遲皺眉,深呼吸幾下,他心裡就是不得勁,就是有個疙瘩,這個疙瘩卡在喉嚨裡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哽得他難受極了。
蕭遇未曾出閣,梁國公府就明裡暗裡簇擁,左右扶持;後面太子妃嫁入東宮,長信侯府又毫不猶豫聚攏在東宮身邊,鞍前馬後。
怎麼換成他就這樣了呢?
難道他身上沒流著段家一半的血嗎?他不是永城伯府的外甥嗎?為什麼要冷眼旁觀他,為什麼要觀望他?分明抬一抬手就能助他解決問題了!
蕭遲惱道:「若我沒能解決?那他們又當如何?」
還會靠攏過來嗎?是不是就直接放棄他了?認為他就是一抹扶不起的爛泥,從此避而遠之!
蕭遲撿起一石塊,狠狠擲向湖面。
「砰」一聲大響,水花四濺!
「或許,他們有什麼苦衷呢?」
其實裴月明心裡很清楚,蕭遲想得一點沒錯,段家就是在觀望,在評估,可她現在只能這麼開解了。
「你知道的,因為……段家一直很低調的。」
因為出了一個段貴妃,永城伯府多年來一直在流言的風口浪尖,十數年來一直非常非常低調。
她說:「他們或許有什麼苦衷也未定?你總得見見聽聽,若是真有,你這般豈不是傷了親緣情分?」
蕭遲側頭過來,遲疑片刻,蹙眉:「……真的嗎?」
裴月明只得硬著頭皮點點頭:「你總得先見過人,真不好了再生氣也未遲。」
她忙又補了句:「明天蕭遇也來,若是你和永城伯府不和,豈不是讓他看了笑話?」
蕭遲垂眸,良久抬起:「那好吧,那就看看他們有無什麼可說的。」
被裴月明開解,他最終勉強邁過心裡那個坎,或者說是算給了他心一個臺階下。他招來王鑑:「……把永城伯府添在正席上,帖子送過去。」
王鑑大喜:「是,是!」
飛快往回跑去。
蕭遲收回視線,往湖面丟了一顆石子兒,他就看看,他們有什麼能解釋的。
他抿緊唇。
第31章
明天就是廿五, 大半天時間很快就過。
寧王府喬遷大喜,設宴廣邀宗室群臣。
一大早,皇帝就降下賞賜,一抬抬貼了黃封的御賞自宮門而出,流水般送進寧王府。
辰時正, 數十盤長長的鞭炮同時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