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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七月份,第二批雞就出來了,張威這一次有了經驗,只死了不到一百隻雞苗,餵出來的有九百多隻,到手九千多塊錢,然後他接著餵了第三批,還是一千隻,存活率和第二批差不多,第四批也是一樣,一年下來,他養雞的毛收入,三萬出頭。
三萬塊,在坳灣子村這樣的山村裡,是一個天文數字,以前的坳灣子村,絕大部份人家,祖孫輩三代的積蓄加起來,能超過三萬塊的,五個手指頭都能數過來,而現在,僅僅只是一年,張威就收入了三萬塊,雖然糧食要算成本,但三萬塊硬票子卻是扎紮實實的,抽在手板裡,那是啪啪的響啊‐‐現在張仁義這小子就經常玩這個遊戲,有事沒事,抓幾張票子在手裡抽著聽響,抽舊了到信用社換新的,信用社那妹子還就給他換‐‐偶爾要搭個便車不?
不過毛收入超過三萬塊的,只有張威一家,破兩萬的到還有十家,破一萬的就多了,有五六十家,剩下的,少也有幾千,便是村東頭五保戶張太婆,就是那個餵三十隻雞一隻不死的,也收入了一千二百多塊錢,而以前村裡給她的養老金,穀子不算,一年就八塊錢,僅夠買鹽,現在一年一千二百塊,而且是自己掙的,老太婆逢人就說:&ldo;秀秀是菩薩下凡。&rdo;沒人反駁她。
在坳灣子村裡,只有人說秀秀的好,敢說秀秀的壞話,敢笑話她有兩個男人,你可以試試,嘴把你抽腫‐‐那是輕的。
就在這年年底,張威說上了媳婦,結婚那天,張樹生親自來請秀秀坐了上席,然後新郎新娘敬酒,不是先敬的父母,而是先敬的秀秀。
&ldo;秀秀村長,我張威也有今天,也有娶媳婦的這一天,我真的是做夢也沒想到,是說真的,我也不怕你笑,我好多次做夢,都夢到娶不到媳婦,明明有妹子到家裡了,可突然就又走了,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夢裡醒來,我真的哭啊,真的。&rdo;張威說著,哭了,然後他又笑了,舉起酒杯:&ldo;我嘴笨,也不知道要怎麼說,總之,這杯酒,我幹了。&rdo;舉杯一飲而盡。
邊上的張樹生也老眼濕潤,敬了酒,請秀秀坐下,他也敬酒:&ldo;秀秀,我也沒什麼話說,也是這一杯酒,謝你了。&rdo;
老支書也在這一桌,他也敬秀秀:&ldo;貧窮不是共產主義,但我當了四十年支書,坳灣子村卻始終無法脫貧,我死了也不好意思見馬克思啊,秀秀村長,我沒別的話,還是一個字:服。&rdo;
秀秀很開心,這一夜,她平生頭一次喝醉了,本來有車,公路沒進老龍溝,卻環著山通到了秀秀家裡,但大根二根兄弟硬是要抬秀秀回去,男人活個什麼,活個面子啊,因為秀秀,他們坳頂上的這對光棍兄弟,活得倍兒有面子,一頂竹椅紮成的轎子,兩兄弟抬了秀秀回家。
秀秀雖然醉,還有幾分清醒,酒興上頭,便在竹椅上唱歌,不過喝多了酒,顛三倒四的,有一句沒一句。
後來二根來了興致,突然扯開嗓子吼:&ldo;妹妹你坐船頭啊,哥哥我在岸上走-----。&rdo;這首歌剛流行,他又喝了酒,就只會這兩句,唱得秀秀咯咯笑,後來大根也來了興致,他卻改了詞,唱道:&ldo;妹妹你坐轎子啊,哥哥我抬著你走-----。&rdo;
二根立馬覺得這句好,也跟著唱:&ldo;妹妹你坐轎子啊,哥哥我抬著你走----。&rdo;
兩兄弟翻來覆去,就唱著這麼兩句,把秀秀抬回了家。
張陀子胡春秀同路回去,兩兄弟的嚎叫全無美感,聽在胡春秀耳裡,心緒卻是複雜之極。
差不多在張威討上媳婦的同時,村裡其他的老光棍漢也先先後後的說上了媳婦,張仁義這小子甚至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