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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像螻蟻，爬過了千山萬水，歷經了風霜雪雨。以為來了天涯海角，以為獲得了自由無拘，到頭來大夢一醒，才知仍在原地踏步。兜兜轉轉，還是回到這個傷心地。

故地重回，免不了心裡難受。黎子易並未帶我回王爺府，而是將我和代以安安置在了別院。原先我在這別院住過一段時間，三年再見，屋裡的東西、陳設都未變動，一如當初。

&ldo;近幾日累了，早些歇息。&rdo;黎子易只送我到門口，臨了還巴巴地看了我一眼，我依舊是毫不猶豫地避了他的目光。黎子易走了不過片刻，又來了一波小丫頭圍在我左右端茶倒水，我很是不習慣。

晚間喝了湯藥沒撐一會兒就睡了過去。夜裡總是做夢，夢見滿地的血，我躲在屋角偷偷地哭。鮮血流盡，我聽得以春喚我二哥，&ldo;以春，以春。&rdo;我撥開迷霧，只瞧見一個背影，背影越來越遠，我趕忙跑過去追他，&ldo;以春，你等等我，以春!&rdo;撲了個空，我猛然驚醒。

&ldo;玉仟。&rdo;黎子易趕忙上前安撫，我下意識地避開他的手，往床裡邊退去。一個小丫頭睡意朦朧地從屏風後跑了過來，我壓著心地的驚慌提防著黎子易，朝屏風喊了一聲：&ldo;以安。&rdo;

&ldo;我到底要如何做才能打消你心裡對我的懼怕?玉仟，你告訴我，我要如何做你才不會怕我?我要如何做才能回到以前?&rdo;一連兩問，我無法回答，也不想回答。眼淚不爭氣地直流，黎子易落落起身，&ldo;去請代以安過來。&rdo;

小丫頭應聲而去，黎子易待在原地滯了片刻也走了。見代以安匆匆而來，我方才定了心。&ldo;凌公子，身子是否不適?&rdo;我搖頭，代以安仍不放心地拉起我的手號了號脈。後半夜還算平靜，代以安守在我床邊沒再離開過。

天方破虹口，我便睡醒起身。一干丫頭捧著衣裳進屋來，&ldo;凌公子，代大夫。&rdo;諸禮行畢，小丫頭欲上前替我穿衣，我忙道，&ldo;多謝，我自己穿就好。&rdo;代以安接過丫頭手裡的衣裳，這麼多人瞧著我著實不自在，只得一齊屏退了她們。

近來容易睏倦，我和代以安只在庭院裡坐了小會兒就回了屋。一連幾日，皆是如此，疲倦困怠，我這副身子越來越差了。一日午後，我午睡方起，屋裡不見代以安，我正欲出門去尋，不曾想黎子易來了。

避無可避，我只好杵在原地。&ldo;玉仟，近來可好?&rdo;黎子易柔聲柔氣，倒叫我想起了兒時的他。他道：&ldo;桂花糖，剛做的很新鮮。&rdo;我不看一眼，繼續做著我的啞巴。

&ldo;玉仟，你跟我說一句話好不好?&rdo;我黎子易抓住我的手，我不由地打起了寒顫。黎子易兀地一把將我摟進懷裡，我驚慌不已，胡亂推著他。&ldo;我求你打我，我求你罵我，我只求你別像這樣不理我。玉仟，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趕你走了，我們回到以前那樣好不好?求你別這樣對我了。&rdo;

以前?以前是怎麼樣的我已經記不清了。黎子易摟得緊，我掙不開身，慢慢地我也放棄了掙扎，任他摟抱。我止不住地發抖，身上的傷疤好像是又裂了，越來越疼。黎子易苦求了半晌，我也沒有開口跟他說過一句話。凡是皆有因果，種下什麼樣的因，就會結出什麼樣的果，佛家理言，向來不假。

今晚的飯吃得十分艱難。左邊是黎子易，右邊是代以安，似曾相識的畫面，全然不同的氣氛。黎子易照舊地給我夾菜，照舊的噓寒問暖;代以安默不作聲，吃了兩口就停了筷子。黎子易道，&ldo;代大夫吃飽了就去看看藥吧。&rdo;

代以安走了，屋裡的氣氛更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