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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的聲音令他噁心，你這張臉亦令他噁心!&rdo;夏念真的陪嫁丫頭芊羅掏出一個黑瓶子遞與家僕，雖無言語，箇中意思皆已明瞭。&ldo;凌丹，你也莫要怪我，這一切都是王爺的意思。&rdo;夏念真眼尾一挑，不怒而威，&ldo;你們還愣著做什麼?!&rdo;

一層覆一層的絕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再一次反抗，再一次徒勞。我的嘴被捏得生疼，瓶中藥水一滴未灑，全被灌入我的腹中。苦味泛濫，痛楚更甚。我掐著喉嚨一陣猛咳，鑽心的刺痛從喉嚨處蔓延而開，喘息不得，痛苦至極。

&ldo;這是王爺特地為你挑的藥，壞嗓毀聲，過程雖是痛苦了一點兒，不過見效確是極快的。&rdo;為什麼?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我咳出一灘血，喉嚨似嚥了碳火一般，火辣辣地疼。

&ldo;你三歲進宮，與王爺同吃、同住、同學，如今你不僅生出二心，還下毒謀害王爺。王爺仁慈，仍念兒時恩情，留你一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rdo;夏念真把玩著手中匕首，嬌嗔道，&ldo;相處十七載，便罰十七刀，以了卻往昔。凌丹對本王情深義重，本王無以為報，只贈&l;斷袖&r;二字黥面。凌家叛亂，株連九族，未保皇命不違，今者去勢放逐，此生不復相見。凌公子，這是王爺的原話，一字不差，一字不落。你聽清了否?若是不明，我還可再說一次。&rdo;

什麼晴天霹靂，什麼五雷轟頂，什麼萬箭穿心都抵不得我此刻苦痛。&ldo;這是黎……子易親口說的?&rdo;夏念真將匕首扔到我身旁，&ldo;凌公子要是不信，不如現下隨我去見一見王爺?哦～差點忘了，王爺他現在根本就不想看見你。&rdo;

&ldo;夢不斷黃粱，辨不清炎涼。痴人說夢為哪般，不過心尖一方牢。&rdo;恍恍惚惚十七載，今日終到頭。我笑了，哭了，心尖疼到麻木。芊羅呵了一聲，眾人忙上前按住我，我卻不想再掙扎。刀劍在我右側臉頰滑動，一刀接著一刀，鮮血布滿了整張臉，我大笑著，無甚痛感，卻又痛入骨髓。

十七刀，一刀一年恩。我愛過，我怨過，我也恨過。我越來越看不清夏念真的臉，只聽得她的冷笑，身下的痛感轉瞬即逝……黎子易，縱使我再虧欠你，此番，我也全部還清了。

第35章 凌丹，字玉仟，旁人也喚我代以秋

一直顛簸，顛簸。我的整個世界都在搖晃，不曉得車夫要帶我去哪裡，我也全然不在意。要殺要剮，要埋要燒隨他高興便好。

&ldo;公子，你吃點東西罷。&rdo;顛簸止了，眼前兀的一亮，卻模糊得緊。我只看得清一個輪廓，不辨男女，不分老弱。只能憑藉聲音估摸出車夫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

我稍稍睜眼，抱緊了懷裡的長琴，片刻不過又合了眼。車夫似乎是嘆了一聲，馬車繼續顛簸。錐心之痛一陣接著一陣席捲而來，我努力剋制自己不再去想他。越是努力，越是徒勞。睜眼是他，閉眼也是他，就連夢也不放過我。

不曉得睡了幾日，只知每每清醒時，渾身都疼。突然聽得一聲哀嚎，顛簸止了，此番撩開車簾的不再是車夫。&ldo;大哥，這裡還有一個人。&rdo;嘈雜吆喝聲四起。

沒死在皇帝手裡，沒死在黎子易手裡，現下卻要死在攔路強盜手裡。呵!想來也是諷刺，生來富貴骨，卻是低賤命。我努力睜眼，但見三四張醜陋的刀疤臉和幾十把閃閃發光的長刀子。

&ldo;大哥，這人渾身是傷，看他這模樣，就算咱們不動手他也活不了幾日。&rdo;刀子反射的太陽光刺得我眼睛痛，我又合了眼。我命是生是死，早在八年前，在凌家人死光那一刻，就不是我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