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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軒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與我:&ldo;以秋,這是代以安託我交給你的。&rdo;我心感不好,立馬拆開信封。這字略顯潦草,穩而不亂,是以安的筆跡。信上只有寥寥數語,言簡意賅:以秋,萬恕愚兄自做主張將你一人留下。兄有一樁陳年舊事須得處理,不便帶你遠行,故而將你託與易公子,望你勿要掛念。事情穩定之後,兄再迴轉接你,勿念,珍重。
――代以安
我下意識地想到了趙雙成,將信揉作一團扔到一旁:&ldo;定是趙雙成又找他麻煩了。&rdo;我掀開被子,欲起身下床。易軒攔住我:&ldo;以秋,趙雙成已被押送至故都了,這事與他無關。&rdo;
&ldo;他從未丟下過我,上次見面時,他還說會回來接我。&rdo;我又急又氣,篤定他是出了什麼事兒,故意寫封信找個託詞敷衍我。易軒忙擦去我臉上的淚,道:&ldo;以秋,代以安在信上說了,他只是舊事未理,暫時離開,事畢之後會回萬州。&rdo;
我執意起身:&ldo;可是我從來就沒聽他說過有什麼舊事未理。&rdo;易軒忙地摟住我:&ldo;陳年舊事哪能記得清楚。代以安乖覺謹慎,他不會出什麼事。以秋,他是你兄長,你應該比我清楚。&rdo;
聽到此處,我稍微冷靜了一些:&ldo;他可說要去哪裡?&rdo;易軒道:&ldo;沒說去何處,他只留了幾張藥方子,說了些你的病情與日常需要注意的事項。&rdo;
以安什麼都好,唯獨這點自作主張有些令人惱。我又在床上臥了幾日,在這幾日裡,易軒時刻都守在我身旁。因著這三日的湯藥分量重,我格外嗜睡,清醒的時候少之又少。很多時候,易軒都是獨自靜坐,一坐就是幾個時辰,一人無言。我不曉得這些時辰他如何度過,也不曉得他想了些什麼,但是這種無聊日子,我深有體會。
以安開的藥總是有效,喝了這麼幾天,我的精神頭兒比先前好了許多。院子裡的海棠樹開了花,易軒拉著我要去後院走一圈。易府的後院很大,花木甚多,其中以此時盛放的海棠和滿枝黃葉的梧桐為最。
我行至梧桐樹下,清風一過,泛黃的梧桐葉簌簌而落,一片桐葉飄飄然落到我的掌心。我印了印桐葉的脈絡,看向易軒,&ldo;易公子,能否再彈一遍那《貫秋詞》?&rdo;
易軒溫柔一笑:&ldo;以秋不嫌棄我彈得難聽就好。&rdo;我搖頭,&ldo;易軒的琴技甚好,我雖沒有見過其他公子哥撫琴,但想來也沒有幾人能敵過易軒。&rdo;
家僕捧來一張長琴,我與易軒共坐小亭中。易軒隨手撥了撥弦,音調還算準確。他朝我一笑,開始勾弦撫曲。琴聲輕,秋風起,桐葉墜。梧桐樹下一張琴,對坐人,一黑一白,兩不言。
一曲《貫秋詞》畢,琴音還在耳畔迴蕩。我道:&ldo;在醉香樓裡初次聽這曲子時,還無甚感覺。此刻再聞,卻聽得心頭落落生悲,總覺得少了些什麼。&rdo;
易軒道,&ldo;綠意盡褪,黃葉漫天,秋天本就是個別離生悲的季節。這《貫秋詞》依秋而作,此刻又值秋季,聽來覺悲實屬正常,只是以秋不要因此傷秋才好。&rdo;
&ldo;這支曲子可是出自易公子之手?&rdo;我聽曲無數,彈曲無數,卻從未聽過這般傷沉的曲子。易軒搖頭,雙手貼著琴絃:&ldo;我才疏學淺,平日裡又懶惰不堪,哪能寫得出這等曲子。&rdo;易軒將目光落到琴絃之上,無盡的柔情如春波一般在他的眼眸裡乍開:&ldo;這《貫秋詞》是我的一位好友所作。&rdo;
易軒眼眸裡多有變化,我沒再多問,只輕輕地哦了一聲。易軒卻自顧自說道:&ldo;只可惜,我將他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