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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細看了兩眼，發現她眼下稍有烏黑，微皺起眉，關懷道：&ldo;沒睡好?&rdo;

問語沒回答，走到他身邊隔了一小段空隙坐下來，&ldo;你昨天去哪兒了，我有事想問你。&rdo;

&ldo;我聽說了。是關於姚千森的事?&rdo;

&ldo;嗯。&rdo;問語點頭，心裡琢磨該怎麼開口比較好，礙於心下有些顧慮，她想了半天也沒能說出話來。

將泛雲笑了笑，&ldo;昨晚，我和他打了一架。&rdo;

問語吃驚地睜圓了眼睛。她本能地想問&ldo;怎麼回事&rdo;，一轉頭看到將泛雲那麼溫柔的表情，想起昨天邢召夕問她是不是叫顧念尋，霎時對這種不怎麼經過腦子的話有了陰影。

&ldo;你‐‐&rdo;她拖著長長的尾音，上上下下打量了將泛雲好幾遍，最後道，&ldo;看起來沒有受傷。&rdo;當然只是在她看來，表面上沒傷。

將泛雲笑著點頭，從懷裡掏出那被刻意做成兩半的假《築術》，&ldo;我贏了，所以這東西還歸我。&rdo;

問語&ldo;哦&rdo;了一聲，心道：反正也是偽造的。

&ldo;姚千森與朝廷有勾結，你知道嗎?&rdo;

問語一愣，懷疑，&ldo;江湖傳言，姚千森擔任兆生門門主之後是與陳家決裂了的，難不成是騙人的?&rdo;

&ldo;半真半假，不過至今仍有聯絡倒是真。&rdo;將泛雲表情平淡，接下來的話又給了問語一記重錘，&ldo;陳家想要丐幫。&rdo;

&ldo;真的假的?!&rdo;

將泛雲不答，預設是真的。

房樑上飛來一隻胖乎乎的灰鴿子，落在上面&ldo;咕咕&rdo;叫了幾聲，又轉了個身，踢著小小的爪子一步一步沿著房梁走。

定時遷移的鳥兒們可以幫問語帶來一些更遠方的訊息，但請他們主動打探卻麻煩得多。

&ldo;所以，之前《築術》的事，姚千森也有拿定城開涮的意思?你要怎麼辦?&rdo;

將泛雲悠閒飲了口酒，&ldo;不怎麼辦。我手裡也有底牌，他自顧不暇。&rdo;

&ldo;你要對付兆生門嗎?&rdo;問語聲音低沉下來。

&ldo;你若不想我對付，我便不對付。&rdo;

問語怔住，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看向將泛雲，只見那雙眼睛分外清明，半點沒有玩笑和戲謔。他是認真的?

問語垂眸望著磚鋪的地面，磚塊之間的縫隙縱橫相交，整整齊齊，&ldo;我只是覺得，《築術》造成的災難已經不少了。&rdo;

&ldo;的確。&rdo;將泛雲說罷，又灌了一口酒。

問語想問他十二年前姚千森有沒有參與興南官道那次計劃，但說話到這種地步，她又覺得這些其實都不重要。以她的角度來看，身為修道之人放下所有恩怨是非才是應該嘗試的事，追究那些過分久遠又難有定論的事情有什麼用?

她又想到將泛雲，想起令他念念不忘的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性子卻遠比她討喜的女孩子。

明日，等明日《築術》的事一解決，她就可以走了，可以離開丐幫，也將不會再與這位酗酒的幫主朝夕相處。

問語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故作豪爽地前後擺了擺胳膊，轉向坐在屋簷下對著一壇酒水發呆的男人，爽利地喚他名字：&ldo;將泛雲!&rdo;

&ldo;嗯?&rdo;將泛雲從酒裡抬起目光，微笑望著問語。

&ldo;我們都在一起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