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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靈洲坐在馬車裡,將兩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若是隻去西宮就算了,那蕭武川年紀輕輕,她也瞭解幾分,尚有把握全身而退;可是她對這毫州王極為陌生,只是在宮宴時見過幾面,根本無法與之周旋。
倒黴一些,為了討要魚符,他直接給自己上了大刑,那也未可知。
正在此時,姜靈洲身後又行來一輛馬車。
蕭飛驌一見那馬車,面色便有些不善,急匆匆道:&ldo;她來這做什麼?&rdo;不等那馬車前婢女開口,蕭飛驌便幾步騎行至馬車一側。待馬蹄聲落,他便低聲道,&ldo;府外危險,你快些回家去。莫要攪合這等雜事。&rdo;
馬車內安靜了好一陣子,才探出了一隻藕段一般的細細手腕。那手的主人戴了辣綠的翠鐲,將手指朝著蕭飛驌招了兩下。五指輕翕之下,這方才還不可一世的王爺便乖乖低下頭去,將耳朵湊近了車窗。
車簾半撩,露出一個女子的側面來,這女子的側顏含煙帶露,似芍藥一夜經微雨,好不惹人憐愛。她對蕭飛驌細細一陣低語後,蕭飛驌便沉了面色,說了句&ldo;本王知道了&rdo;。
繼而,他便策馬上前來,黑著面色,對章公公道:&ldo;送競陵王妃入宮吧。&rdo;頓了頓,他又對姜靈洲道,&ldo;本王的愛妾有話要與競陵王妃說。&rdo;
他特意說了這句話,像是怕那愛妾在競陵王妃面前落了下風,遭了白眼似的。
不消一會兒,那馬車中的女子便下了車來。只見這女子穿著一身若紫垂髾裙,披帛如飄,白膚似雪,面容姣美,宛如籬間一朵含露花兒,極是柔美,原來是毫州王的側妃平氏。
那平氏在婢女攙扶下,近了姜靈洲車馬。她轉向婢女白露,以只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嬌柔道:&ldo;平氏朝雲,代張均芳,謝過競陵王妃恩典。&rdo;
白露微微一愕的片刻,那平朝雲便已回去了。
蕭飛驌在馬上問道:&ldo;你同那競陵王妃說了何事?&rdo;
&ldo;不過是一句多多保重罷了。&rdo;平朝雲婉聲道,&ldo;先前行宮春獵之時,競陵王妃待妾身極好,多番解開王妃娘娘非難,是個恩慈人兒。未料到,她今日卻淪落至此,妾身難免感傷。&rdo;
&ldo;你怎麼一貫如此憂心?&rdo;蕭飛驌嘆了一聲,卻還是撤去了手下兵士,給姜靈洲讓出道來。
章公公鬆了一口氣,馬車又徐徐向前駛去。
白露將平朝雲的話回稟給了姜靈洲。
姜靈洲初聽這事,十分驚奇。陡然間,她便想起從前在競陵前,似是無意間救過一個叫做張均芳的瘋子。那瘋子見到有著蕭氏族紋的車馬,便上前衝撞攔車,且哭且笑。姜靈洲命人將他送去醫館,留了藥錢,便再沒有多管。
未料到,那張均芳苦苦尋覓、被人奪走的愛妻,便是這毫州王的側妃平氏。
她早該想到的,平朝雲,擅吹篪,是蕭家人的妾室,又是從毫州來的……
&ldo;那平側妃真是個好心腸的人。&rdo;白露喃喃念道,&ldo;看模樣,便是個柔善女子。&rdo;
&ldo;好心腸倒未必,但她必然是個聰明人。&rdo;姜靈洲攥緊了袖口,輕聲道。
不怪她凡事先想壞的一面,實在是如今身不由己,做事都須多想一層。
‐‐這平朝雲真是個聰明人。
既然平朝雲代張均芳前來道謝,那想必張均芳也已大好了,興許兩人早已瞞著毫州王破鏡重圓。此事若是讓外人所知,那平朝雲在毫州王府必然舉步維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