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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詔書,謝緣便令人往藥泉的方向走去,落轎梧桐宮,請人代他通傳裡邊的娘娘。
桑年年素與謝緣毫無接觸,她隱居避世,連謝緣的名號都不曾聽說,這時候只以為是自己懷孕後宮中的例行瑣事,於是讓謝緣來見,自己居於屏風之後。
還是侍女告訴她:&ldo;這位國師於星象堪輿上頗有所得,據說能勘天命、通鬼神,是百年世出的鬼才,娘娘除了為未來小殿下定名之外,若有什麼想求問的,都可以告訴他。&rdo;
桑年年聞聲愣了愣,而後點了點頭,起身準備迎接。她的視線掃過自己在桌上書寫的&ldo;桑意&rdo;二字,伸手將這張字夾在了書中,收入床頭,與之一起細緻壓在書中的,還有一朵淺粉好看的桃花。
屏風架設好,占星臺的小禮官們先謝緣一步進來,在房中撒上雪松針與艾草灰,而後眾人退去,一併噤聲,室內安靜下來。桑年年喜歡這樣的清淨,而後又聽見一人踏入房中,聲音也是冷冷清清的:&ldo;臣法號無緣,是國中佛修一名,特來為您祈福卜問,再選定小殿下的名字。&rdo;
桑年年道:&ldo;好。&rdo;
而她屏息半晌,並沒有聽見對面有何動靜。黑色的人影靜靜地端坐在她面前,許久之後才緩緩道:&ldo;占星臺為小殿下擬定的名字如下:決明,行芷,南燭,子斛。皆是草木藥材名稱,雋永風雅。&rdo;
桑年年抿嘴不言。
&ldo;然而我想娘娘心中已有定奪。我已在占星臺卜測過,是好名字,如若娘娘意下如此,我將代您請願,著您心中的那兩個字擬給陛下,著此名為未來小殿下最好的姓名。&rdo;
桑年年凝神問道:&ldo;你如何測得,又豈知我心中所思所想?&rdo;
謝緣低聲道:&ldo;是山中桃花仙告訴我的,娘娘屬意&l;桑意&r;二字,希望我能替娘娘爭取一下這個姓名。雖然桑屬草木,但是顯然與娘娘同姓,不免會讓閒人嘴碎。皇子姓名慣例從草木字樣而無姓,動不得根本,要改便要從禮制上入手,而我恰好又是個禮官,希望能達成娘娘這一個小心願,使您心悅安康。&rdo;
桑年年抬起眼:&ldo;桃花仙?&rdo;
謝緣道:&ldo;是的,他是對我很重要的一個人。&rdo;
他抬眼看著屏風對面,另一頭的女子安靜下來。片刻後,那抹窈窕端靜的身影忽而站了起來,繞出屏風外,坦然而有些緊張地看著他。
雙方都打量著彼此。謝緣這是第一次見到桑年年的相貌,只一眼就看出了她與桑意究竟有多像‐‐又張揚又明艷的長相,偏巧還收得住,不至於顯出刻薄與小家子氣來。這種感覺有些奇異,因為擾亂了因果的緣故,眼前的女子是他喜歡的人的母親,而按照時間來看,花妖應當剛剛消散與世間,他的小小桑還在她的肚子裡。大一點的那個毫不知情,卻正在書院中讀書,為此悶悶不樂。
謝緣也站起來,退後一步,十分慎重地對她行了一個禮。兩邊見禮過後,桑年年也看清了謝緣的模樣,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同之處,只覺得眼前人年輕俊朗,看著是比自己小上一輩的模樣。正是最好的時候當了出家人,一生清寂,有他的風光無限,自然也有旁人不知的苦處。
&ldo;桃花仙?&rdo;桑年年輕聲問道,&ldo;他來見過我嗎?仙者的福澤庇佑,我愧不敢當,只是想問一聲,如果我有什麼能為他做的,我定當報答。&rdo;
&ldo;是娘娘與他的緣分罷了。他無父無母而生,在天地間無根無傍,偶爾見過娘娘一面後,便許願能在身死之後做得您的兒女。另一處投緣的地方是,娘娘為腹中小殿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