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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子結束時,桑意念打賞者的感謝名單,也把謝緣的名字排在最後。謝緣為了不讓桑意認出自己來,特意用了個化名,腦子裡靈光一閃,就叫了&ldo;山西客&rdo;這三個字,覺著念出來比較親切。來茶館的人為了表示風雅,也多用化名,於是桑意在唸完了&ldo;四川笑笑生&rdo;、&ldo;平山燕不冷&rdo;、&ldo;霸陵不掛劍&rdo;等等許多名字之後,頓了頓,終於也念出了山西客這三個字,又頓了頓道:&ldo;這位公子……打賞三千兩。我自是一書生,無甚才能,也無甚作為,每晚講些邪性故事博大家一笑而已,切莫為了我揮霍家財,賞一文也是賞,賞一千兩也是賞,我都十分感激,勉強餬口,無以為報。&rdo;
謝緣身邊的隨從相當伶俐,快嘴快舌地道:&ldo;公子不必關心,咱們爺也就是圖一個高興,您高興,他也高興。唯有一句話想告給先生,講故事也要注意身體注意嗓子,自個兒當心了,咱們這些聽眾才有耳福。&rdo;
一番對話,聽得臺下人鼓掌喝彩起來,紛紛叫好。好些人興致勃勃,覺得有些曖昧意思的貓膩,表面上看上去又像是沒有。人都是八卦的傢伙,雖然不是貴公子同梨園花旦的標準戲碼,但換成貴公子與清貧說書人的故事也一樣讓人心潮澎湃。
但是謝緣並沒有多停留,桑意謝完後,撤下屏風,重新將面具戴上,在臺上收整自己的東西。他也只是抬起眼大略望了望,而後同隨從一起從側門出去了。
桑意見著人都差不多走盡了,特意加快腳步從後門繞到,佯裝下班偶遇的樣子,又去正面碰了謝緣一回。謝緣正要上轎子,偏頭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不由得頓住腳步。
年輕人站在離他幾尺的地方,微微俯身,再露出一個溫和好看的笑容:&ldo;公子慢走。&rdo;
謝緣微微頷首。
&ldo;公子明天還來嗎?&rdo;桑意將手揣在袖子裡,抬頭問道,&ldo;若是來,我將您的位子留下來。&rdo;
謝緣比了個手勢,隨從傳話道:&ldo;來的,謝謝您。&rdo;而後拉上轎車簾子,招呼車夫走了。
桑意在後面看著馬車慢慢遠走,微微露出笑意。
系統:【今晚回哪睡?】
&ldo;去找瓜皮。&rdo;桑意伸了個懶腰,作出了決定,&ldo;這麼晚了,趕過去還要費上半個時辰,明天就睡到下午罷。&rdo;
【不用解釋的,你不趕路去城外時也是每天睡到下午,謝謝。】
深夜,街上拉客的馬車並沒有多少,桑意找了半晌沒找到,最後還是找掌櫃的軟磨硬泡,要來一匹年老的騾子,噠噠地上路了。夜風吹得他手腳冰涼,那騾子又沒有配鞍韉,磨得桑意大腿內側疼痛不止,下地時覺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自己提著風燈,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裡面走。如同上次一樣,謝緣還是沒有回他自己的房間睡,所在仍然是桑意平常用來睡午覺的那間房,似乎是打定主意不走了。
這回桑意沒有吵醒他,謝緣也沒有料到他會過來,所以一回來就歇下了。這會兒桑意自個兒打了水洗漱,就著涼水哆哆嗦嗦地沖了個澡,而後就蹦去了床上,依偎著謝緣當暖爐子。
謝緣睡得不深,夢裡摸到一隻溫涼不老實的爪子,還以為是今兒聽到的故事中的厲鬼作祟,於是一把抓住。握到手裡時才發覺是個熟人,桑意也跟著貼了上來。
謝緣把他抓著往自己懷裡塞,聲音裡還帶著睡意:&ldo;怎麼過來了,嗯?誰準你過來的?&rdo;
&ldo;我自個兒要過來的。&rdo;桑意像八爪魚一樣貼著他,倒是讓謝緣越來越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