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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拒絕了皇帝邀他做宰相的提議,少陽公主的母妃意圖招他做駙馬爺,亦被他一口回絕,理由是家中夫人逝世,此生再不續弦。他再未回過將軍府,再不曾提起有關桑意的任何事,所有人都以為他深陷在桑意的背叛與死的打擊中換不過來,唯一模糊猜出一些的,只有他身邊的副官。
那副官已經接受了軍中大部分的事物,所有人已經預設他便是謝緣之後的江浙軍主。他每天跟在謝緣身邊做事,看著他沉靜如水的面龐,卻總是不免想起那日在雪山中‐‐謝緣那一番反常的舉動,他曾在事後多次回想,怎麼想怎麼覺得,謝緣那次是有意甩開他們,說不定打算一去不回。
他當時看他時露出的那個笑容,分明就交代了他這一切。他是喜悅的,他放心把一切事務交在他們手中,因為他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那次他們在雪山中尋了他整整十多天,未見他的身影。他們在雪地裡發現了他的將印與虎符,說明謝緣是徹底放縱了一回,打算拋棄一切的身份地位,去往某個未知的地方。那個地方是哪裡,有什麼人,他們一概不知,副官只曉得,他們一向穩重自持的軍主,大約還有未曾被人見過的一面。
兩年後,謝緣棄官隱退。聖上百般挽留不得,也只得到一句平淡的回覆:&ldo;臣前半生獻給陛下,後半生陪伴髮妻,將去往內人故地,為他守陵。&rdo;
世人皆稱不可一世的江浙總督竟然如此深情,又嘆又奇,不少人想找到他,寫一出悽美戲本子,或留下故事供人傳閱,但他們都沒找到他。
謝緣去了一趟江陵,而後日夜兼程趕往東詔,去了雪山腳下。他原先承諾的是一年,此刻遲到了整整一倍的時間。他找遍了雪山下的小木屋不見人,找遍了集市街市也不見人,最後他回到了那個木屋中,天光乍破時被外面的喧鬧驚醒,當中有他日思夜想的聲音。
他出門一看,門外路過一支走商的駱駝隊,裡面混雜著各色人等,載著鈴鐺與貨物叮叮噹噹地從溪水上遊走下來。有個穿紅衣的年輕人長發豎起,眸光如星,耳邊墜著綠玉石的耳璫,透著一種野性與妖異混合的美,好看得讓人幾乎移不開視線。
謝緣迎著他走上去,年輕人卻轉身就跑,然而步伐虛浮,好像在故意放水一樣,謝緣三兩步追上了他,急切地把他拽進自己懷裡,笑聲和說話間的霧氣緩緩貼近他,溫暖又真切。桑意大笑著緊緊抱住他:&ldo;你回來了。&rdo;
謝緣吻著他的額頭,將他緊緊地圈在自己懷中:&ldo;我回來了。&rdo;
兩人便在這裡住下,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自由自在的日子,而後他們收拾行裝,去了更北邊的國度遊玩,他們笨嘴拙舌地學著好幾種新的語言,每天划拳決定誰去泡茶洗碗,光陰如白駒過隙,然而兩個人都像是不會老去一樣,玩累了便休息,休息夠了再出去見識世間風光。
他們也偷偷回了江陵幾趟,現世安穩,謝緣指定了一片芳草萋萋的荒野,背靠山川湖泊,是他們二人百年後共同的歸處。
每一天早晨醒來,桑意都要問一遍:&ldo;你喜歡我嗎?&rdo;
與上次不同,謝緣再也沒問過他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他只是慣例性地給他一個深吻,算作回答。系統因此進入了超長的待機時間。
有一天,桑意又問了一遍:&ldo;你喜歡我嗎?&rdo;
謝緣吻過他後,忽而看著他微笑道:&ldo;你說一個人若是原本不喜歡某個人,卻因故要與他共度一生,假裝喜歡,你覺得這算喜歡嗎?&rdo;
桑意眨巴眼睛:&ldo;啊?不是好多小姑娘都這樣,拗不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了,也只能與丈夫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我想這樣是不快樂的。&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