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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意收拾完, 又對他笑一笑, 低頭道了聲別, 而後便要往回走。另一邊老管事還不清楚情況, 傻呵呵地笑看著，謝緣跟過去，伸手握住桑意手腕，而後停下了。

桑意被他這麼一拉，猝不及防地停步回頭，硬生生被扯回幾步，離謝緣的距離頓時拉近不少。桑意睜大眼看過去, 撞上謝緣深沉漆黑的眼睛, 張張嘴想要說話，卻又閉了嘴，低頭去看謝緣握住他手腕的那隻手, 骨肉修長瘦削, 微微有些用力, 凸出幾處淡青色的脈絡。

見他怔怔地望著, 謝緣也就慢慢鬆開他的手腕, 低聲道：&ldo;我……送你出去。&rdo;

桑意搖了搖頭：&ldo;不用了，謝謝您。&rdo;

&ldo;我送你。&rdo;

&ldo;不用了。&rdo;桑意往後退了幾步，面色有些發白，像是十分緊張的樣子。謝緣放輕聲音：&ldo;今天天熱，我送你，邵叔他們也放心一些。&rdo;

桑意回頭看了一眼，老管事夫婦在大太陽底下曬著，正滿頭大汗地替二人找車駕。桑意原本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離開南樓，與謝緣分開的事情也沒有告給二老，只說自己回來拿些東西。眼下如果跟謝緣爭執起來不好解釋，也就隨他去了。

桑意走在前面，謝緣跟在後面，大街上被日頭曬得明晃晃，翠綠的樹葉彷彿能滴落下來，走了許久，謝緣才低聲道：&ldo;等著車罷，還想走回去不成?&rdo;

桑意便停下來等。他過來時搭的順風車駕，自己也沒有備用的車馬，謝緣和他一起在院前庭院中等了一會兒，就見到後園的車馬慢騰騰地趕了過來。桑意一看，謝府上數不清的車駕轎子一輛也沒拉過來，偏巧過來的是最小也最逼仄的一方破舊矮轎，窄小得連轉身都困難。

那車夫滿頭大汗地道：&ldo;對不住，兩位主子，剛巧大些的駕車轅斷了，補起來又要耗費許多時間，您二位看看這個……&rdo;

謝緣聲色平平，但無端讓人覺得怕人起來：&ldo;這樣的轎子怎麼讓桑公子坐?&rdo;

桑意沉默了一瞬，而後輕聲道：&ldo;無妨，左右是回個家。&rdo;他也不看謝緣，矮身上去了，擠在角落坐下，又眼看著謝緣也進來了。兩個人一上來，放才發覺這轎子是真的小，兩人雖然各坐一邊，便幾乎是膝頭碰膝頭的姿勢。

桑意又往角落裡擠了擠。

&ldo;去哪兒?&rdo;謝緣問。

桑意抬起眼。謝緣又放輕聲音問了一遍：&ldo;往哪邊走?&rdo;

見他不說話，謝緣又道：&ldo;我先曉得去處，過會兒順道去院子裡一趟，也好讓人找條順路的道走。&rdo;

桑意道：&ldo;崑山東街。&rdo;

謝緣一聽便知，這地方是桑意信口胡謅的，地方和南樓差了幾個大圈，也不肯說詳細的地名，也是有意要避開他，最好讓他出了街口就把他扔下。而他自己說要去南樓，自然也是信口胡謅，轉頭便讓車夫去桑意所說的地方。

兩個人沉默不言，桑意撩開簾子往外看著，托腮遠視，也沒有分給謝緣半點眼神。謝緣目光沉沉，一身肅然，面容冷靜端肅，他審慎地打量著眼前人，似乎能在桑意身上找出朵花來。他望過來，放在人身上好像也帶有溫度，桑意視線不轉，卻仍然能感受到謝緣的視線，整個人也侷促了不少。直到馬車兜兜轉轉，終於到了東街去處時，桑意才輕輕嘆息一聲，第一次抬眼看向謝緣，謹慎地道了謝：&ldo;我到了，謝謝爺。&rdo;

&ldo;你今兒謝過我兩回了，若是真要謝我，下回請我去你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