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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資歷老些的人道：&ldo;誰說不是呢，你們是沒從江陵跟過來，五年前他就是咱們的二當家了，爺可喜歡得緊。&rdo;

午間清淨，正是昏昏欲睡的好時間，太陽把樹葉曬得蔫吧，照得人髮絲灼燙。桑意在園裡繞了幾圈，按照系統定位提示找到了書房所在的地方，敲門後見到無人應答，就推門走了進去。只是他沒想到，第一步剛剛踏出的時候，他便被一個藏在門後的人低笑著抱了個滿懷。

&ldo;怎麼過來了?&rdo;謝緣將手插進他發間，像給貓捋毛一般慢慢地摸下去，又溫暖又柔順的手感。桑意措手不及，抬起眼看他，眼中閃過三分訝異，七分帶著不好意思的嗔怒，彷彿是在責怪身邊人不打招呼就把自己嚇住了一樣。

謝緣攬著他往窗邊走，拉他一併坐下，眼裡還帶著幾分笑意：&ldo;不是故意要嚇你，我聽人說你出門了，琢磨著約莫是來找我的，所以就等在門後。你剛剛走過窗下時我就看見了，等了半天才見你上來，還以為你不願來我這裡看一看。&rdo;

桑意默然。謝緣望著他笑，又推過來一個硯臺：&ldo;幫我磨墨好不好?&rdo;

他手邊堆積的事情多，謝月辭世，大事小事紛擾不斷，比年關還要忙亂，雖然人是笑著的，但是眉眼也不免露出一些疲態。桑意不吭聲，被他拉著靠在他身邊，伸手慢慢給他磨墨，磨完後又沏了茶，給謝緣端過去。

謝緣喝了一半，茶見了底，又攛掇他去給自己添，看著桑意立在桌邊嫻熟地倒茶，忽而道：&ldo;你以後也這樣好不好?來我書房裡，幫我磨墨倒茶。&rdo;

見到桑意不說話，他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急忙補充了一句：&ldo;回金陵以後你聽話喝藥，把嗓子治好，磨墨倒茶都是小事，你還願意唱戲的話，就來我房裡吊嗓子也是可以的。&rdo;

桑意終於開口了，帶著淡淡的笑意：&ldo;吊嗓子這麼吵，爺能有心思處理事情?&rdo;

謝緣瞅他：&ldo;我不覺得吵。&rdo;

桑意又笑了笑，這次沒說什麼，把添好的茶遞過去，自己重新在謝緣身邊坐下。謝緣心裡打著鼓，左等右等想等他一句回答，終於還是忍不住重複問了一遍：&ldo;可以嗎?&rdo;

&ldo;好啊。&rdo;

桑意低下頭，給他整理胡亂堆疊著的書本，謝緣怔了一下後，忽而伸出手將他的手握住，認真道了聲：&ldo;謝謝你。&rdo;

桑意唇邊掛著一絲笑意：&ldo;爺不寫了嗎?&rdo;

桑意坐在謝緣右手邊，謝緣這時候擱了筆抓住他的手，也沒有放開的意思。聽了這話，謝緣側身抓住他一邊肩膀，突然把他整個人抱到了膝上，而後換用左手將他扶著，免得他滑下去，右手又開始穩穩噹噹地寫字。他用餘光瞥見懷裡人的臉一點一點地變紅，紅到耳根，過了半晌後才消退，桑意動了動，將臉埋在他肩膀處，閉眼睡了，眉眼彎彎。

窗臺上擺著一盆鳳仙花，風吹枝葉招展，火紅的花瓣吹了幾片落在桌上，書房在陰涼處，也能聞見外邊桑樹與不知名花朵散開的香氣，無人打擾，安靜得能聽見綿長均勻的呼吸聲。謝緣忽而覺得這些天積壓心上的陰霾與苦澀一掃而空，在這樣的好天氣好時節中，一切都是來得及的、不慌不忙的，有時間讓他為自己找到的答案作解。

&ldo;小桑。&rdo;他輕聲道，&ldo;我今天遇到一個人，旁人都說他很像你，把他認作你。&rdo;

懷裡人睡熟了，沒聽見他說話，謝緣抱著他，接著道：&ldo;可是我並不覺得他哪點兒像你。還有另外的事，你聽了可能會不開心，我不想讓你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