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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恪白了他一眼:“別說得可憐兮兮的,像是替我頂罪似的你說好些人在,還有誰?”
“還有沂親王,周太傅,安平侯,還有安平侯的弟弟。”
聽見最後幾個字,宗恪陡然抬起眼睛,他笑道:“蔡也在啊?他今天沒騷擾你?”
泉子好像聽見了什麼不太入耳的話,神色慢慢變了:“奴婢跪在下面挨訓,誰的臉也沒看見。”
他的聲音明亮而嚴肅,帶著不悅。
蔡是安平侯蔡的弟弟,蔡氏兄弟的母親是太后的堂妹。蔡比宗恪小好幾歲,如今的官職是衛戌總督府的左都督,掌管衛戍部隊,京師安危,有一半在這個人身上。
之所以泉子會對宗恪的調侃感到不悅,是因為,正如宗恪所言,蔡在某種程度上,“騷擾”過他。
泉子這個人,臉生得很好看,氣質也上佳,連阮沅私下都和宗恪說,宮裡宮外容貌排名,泉子一定在前三甲,但是宗恪卻說,這大概就是泉子“不幸”的來源。
按照宗恪的說法,泉子的身上散發著一種緣由不明的異質感,再加上他清秀的臉,所以很倒黴的經常吸引到同性的愛慕。曾有好幾個人對他起心動念,其中甚至包括井遙。
宗恪知道井遙一直很“迷”泉子,井遙有一次曾說泉子“渾身散發著禁慾感,反而更具誘惑力”。這種大逆不道的瘋話,宗恪是從宗恆那兒聽來的,宗恆則是從姜嘯之那兒聽來的,而姜嘯之是從吃貨連翼那兒聽來的。生活在這幾個傢伙中間,來來往往這麼多年,宗恪永遠都能聽見各類新鮮八卦,不過他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井遙是個很清醒的人,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泉子又是什麼身份,他知道,控制不住自己的**,只會給自己惹來大麻煩。井遙懂得底線所在,所以儘管宗恪看得明明白白,卻從沒說過什麼。
然而,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擁有井遙這種清醒的思維和自控的能力。
蔡就是站在另一邊的代表人物。
好幾年前,太后有一次和宗恪說,蔡希望宗恪把泉子“賞賜”給他。宗恪聽了這話,極為不悅,別說泉子是他最寵信的內臣,就算任何一個笨手笨腳的小監,宗恪也不覺得他就可以把對方當成玩物,隨便送人。
那一次,儘管是太后的意思,宗恪仍舊回絕了,他說泉子是他手把手教著唸書習字、在他身邊一點點長大的,而且人十分機靈懂事,訓練了這麼多年,泉子已經很稱職了,宗恪缺不了這個幫手。再者,母后讓他賞賜任何金銀財貨給臣子都可以,但是,怎麼能把一個大活人賞賜出去呢?
宗恪的態度十分堅決,所以,這件事也就成了他與太后結怨的n多小事裡的一件。
這事宗恪本來不想泉子知道,後來也不知誰透露給了他,泉子表面上沒說什麼,心裡,卻暗暗把太后和安平侯的弟弟,統統給恨上了。
其實蔡一表人才,氣質也很獨特,並不是惹人討厭的猥瑣傢伙,宗恪甚至覺得,泉子以後如果真有那種傾向,說不定會認真考慮一下蔡。
只可惜,泉子既不喜歡蔡,宗恪也沒看出他有“那方面的傾向”,倒是總讓他瞧見泉子在異性方面的放浪形骸。
泉子在私宅里納了不少美姬,回到家就和女人們有天沒日的胡混,所以也談不上半點“禁慾”。那些女人,宗恪沒見過,阿蓴去師哥家裡做客,有幸見過,私下裡他和宗恪嚼舌根,說他師哥看女人的眼光超一流,都不知他上哪兒搜刮來這麼美的姬妾,而且個個對泉子死心塌地。阿蓴說得既豔羨又鬱悶。
美女怎麼會對太監死心塌地?這個宗恪搞不懂,不過他是寬宏大量的人,一般不會在細節上糾結腦細胞。既然如此,宗恪想,泉子的那些愛慕者們就得大失所望了,但他覺得這樣也好,內臣和大臣的曖昧結交,也許會生出什麼壞果子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