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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彬吩咐茶樓侍女：&ldo;上一壺最好的明前碧螺春。&rdo;

清淺臉色一滯道：&ldo;我不愛碧螺春。&rdo;

前世蘇靜好恰恰是用碧螺春毒死清淺的，清淺見到碧螺春難免想起前世，臉色有些不愉。

瑞珠低聲道：&ldo;太平猴魁便好。&rdo;

袁彬忙吩咐侍女：&ldo;換太平猴魁。&rdo;

侍女連忙應了，袁彬再瞧清淺，她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似乎墜入某種悲傷的情緒。

袁彬親手為清淺斟了一杯太平猴魁，撲鼻的香味將清淺拉了回來，她勉強笑道：&ldo;袁大人，可否取馮元壽的信借我一觀？&rdo;

見清淺的用詞再次客套起來，袁彬儘量彌補：&ldo;咱們一起瞧他寫了什麼。&rdo;

第一百一十二章 碧螺春

馮元壽的字跡四平八穩但整體下伸，清淺微微笑了笑，對馮元壽此人心中大概有個評判。

信函上頭寫道：雨默，從小我們一處長大，你脾氣急躁容易衝動，姑祖母多次勸你要修身養性，你不曾聽從，終釀成今日的大錯，德安和你同歲，她貴為天女驕縱一些，但你實在不該失手打死她，錯了便是錯了，望你在詔獄能好好認罪，配合袁大人和聞姑娘審案，畢竟失手的罪行不至死，但若你一意孤行，誰也救不得你，郡主死了我也不會再娶，故而原諒兩字不必再提，元壽。

清淺抿了一口茶水，問道：&ldo;袁大人怎麼看？&rdo;

&ldo;除了問起郡主過世的日子，枝姨娘支吾了一回才回答出來。&rdo;袁彬沉吟了一下道，&ldo;其他，馮元壽和枝姨娘幾乎沒有破綻，若不是涉及太后和郡主，任何官衙都會以失手殺人結案。&rdo;

&ldo;世上沒有這麼多巧合，巧合不過是蓄謀已久。&rdo;清淺的臉上發出如玉的光澤，那是自信的光彩，讓袁彬看得一陣發愣。

袁彬咳了咳道：&ldo;馮元壽身上的酒氣也是破綻之一，但勉強以傷心醉酒也能解釋得通。&rdo;

瑞珠上前稟道：&ldo;姑娘命奴婢找紅蕖打探郡馬的廚房是否有葷腥，奴婢已打探明白，郡馬府上這些日子並無葷腥，郡馬似乎真是醉酒。&rdo;

似乎已成鐵案。

袁彬蹙眉敲了敲桌子道：&ldo;那也未必，我瞧這信函邏輯清晰，措辭平穩，不像是悲痛欲絕的人寫出來的，倒像是經過深思熟慮寫出的。&rdo;

太后的口諭，並非密詔，許多人都是知道的。

郡馬從著筆到成文，不過一炷香功夫。

信函裡頭三層意思寫得明白，一層意思是讓沈雨預設錯，撇清了自身的過錯，二層是讓沈雨默好好配合審案，特特點出罪不至死這條，讓沈雨默有盼頭，三層則說明不再娶，這中間的意思很玄妙，讓人難以捉摸。

&ldo;到底是錦衣衛袁大人，鞭闢入裡。&rdo;清淺同時指著信函的字跡道，&ldo;郡馬的筆跡平穩卻下伸，說明此人平時穩重但心中憋屈待宣洩，但平穩的字跡偏偏浮在表層。&rdo;

瑞珠笑道：&ldo;姑娘這又是何意？奴婢竟是一個字都不懂呢。&rdo;

袁彬解釋道：&ldo;若是悲慟，穩重的字跡會沉勁下陷，但郡馬的字跡上浮，說明他心中高興，飄然忘形。&rdo;

&ldo;若在平時，郡馬不會犯這種錯。&rdo;清淺分析道，&ldo;可他今日偏生喝了酒，微醺之下難免露出真情實感來。&rdo;

粉黛睜大眼睛道：&ldo;姑娘的意思，郡馬醉酒不是因悲慟，是慶賀郡主之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