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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蘊喆關於那包抽紙沒有任何聯想，那對他而言不是常有的體驗，他平時不會記在心上。

他反而想到不久前結束的體育會考。

在幾乎孤獨的前進時，他聽見許靖樞的叫喊。

這種感覺太奇異了，許蘊喆擁著他的身體，由身到心，全是要付之一炬的焦慮和荒唐。他像是要跑到終點的運動員，在難以平靜的呼吸裡急著衝刺，邁開的卻不是自己的雙腿。他只能更加焦慮，許靖樞的聲音也更加輕盈。他的呼吸為此越發急促，而明明，他的呼吸越發急促，聽見的卻不是自己的呼吸。

&ldo;許蘊喆……&rdo;許靖樞捧著他的臉，唇舌卻怎麼也碰不到一起。他為難地低頭，黑暗裡只能聽見聲音。他口乾舌燥，嘴巴微微張著，好不容易才被許蘊喆尋著了。

許蘊喆的全部悸動都不在自己的手裡，他迷失又興奮，越來越心焦，只想著更快地衝過終點。

好像只有衝過終點，才能找回自己。

像是那個午後，許蘊喆聽著耳畔呼呼的風響，用盡全力衝破終點的紅線，撞進許靖樞的懷裡。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許靖樞險些因為太累睡著了。他依稀聽見身邊窸窣的聲音，才重新感覺指間沒來得及乾透的濕潤，進而紅了整具身體。

他遲疑片刻，睜開眼看見許蘊喆已經坐在床沿。

鏡中的微光照得他消瘦的身體微顯單薄，泛著一層如月光般曖昧的灰白色。

他沒穿衣服，許靖樞盯著他的腰背看了一會兒，再往下看，懷疑他的面板上是否會留有自己抓過的紅痕。

趁許蘊喆沒注意，他驀地湊近，往他的後腰親了一下。

許蘊喆驚得整個人微微彈了彈，回頭看見一雙透明澄澈的眼睛，啞然失笑。

許靖樞親暱地往他的臀肉上蹭了一下，和用手摸一樣，有點兒涼。

&ldo;要去洗澡，或者洗手嗎?&rdo;許蘊喆問。

許靖樞搖頭，怕在黑暗裡他看不見，說：&ldo;給我紙。&rdo;

&ldo;哦。&rdo;許蘊喆恍然，左右看了看，一時沒找到褲子，便直接起身往書桌旁去，分別從桌上和抽屜裡拿了抽紙和濕紙巾，遞向他。

房間裡雖然沒開燈，但有光，即使非常微弱和暗淡，也足以讓許靖樞的目光鎖定在許蘊喆赤 裸的身體。

許靖樞怔怔地望著他，他沒穿衣服，手裡拿著紙巾，坦然地遞向他。如果許靖樞再看得仔細一些、認真一些，他完全可以看清許蘊喆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ldo;不拿?&rdo;許蘊喆把抽紙往被子丟，扯出紙包裡的濕紙巾，擦著手說，&ldo;等會兒再幫你擦吧。等一下。&rdo;

話音未落，許靖樞的胸口忽然湧上一股難以剋制的溫暖。他倏爾掀開被子跪起，讓自己的軀體也暴露在這朦朧的微光當中，繼而抱住許蘊喆。

純粹的擁抱潔淨得讓許蘊喆錯愕，他將手上的汙濁擦乾淨了，卻沒有彎腰回抱他，問：&ldo;怎麼了?&rdo;

面板貼著面板，許靖樞不敢把手摸在許蘊喆的身上，一直虛空地握著拳頭。他用乾燥微涼的面龐蹭了蹭許蘊喆乾燥溫暖的胸膛，沒有被汗水和激情潤濕的面板上，瀰漫著單純的親密。他抬頭問：&ldo;為什麼不抱我?&rdo;

許蘊喆錯愕，不好意思地笑道：&ldo;剛用濕紙巾擦過，還有點兒涼。&rdo;

聽罷，許靖樞收緊手臂，臉往他的胸膛更貼了些。

許蘊喆把手心手背反覆搓了兩下，等有溫度了，輕輕撫摸他的肩背。

&ldo;這是我第一次追求、第一次告白，也是第一次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