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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蘊喆在黑暗中看向頭頂的下鋪床板，不知道許靖樞這時躺在哪個地方。

其實，許蘊喆何曾不希望許芸婉可以參加他的成人禮?

儘管他覺得那樣的儀式冠冕堂皇，可這好歹是一個具有象徵意義的日子，在他的內心深處，是希望許芸婉可以見證。

但是，想到現在精神狀態不穩定的許仲言，許蘊喆又沒有辦法把這個訊息在家裡公開。外公一向認定自己是一家之主，如果讓他知道許蘊喆的成人禮將舉行，他一定會參加的。

這些心事，他可以對許靖樞說嗎?關於他的擔憂和怯弱，他該告訴許靖樞嗎?

&ldo;許蘊喆。&rdo;突然，許靖樞從上鋪往下垂了一隻手。

許蘊喆依稀看見他的胳膊從上面垂下來，嚇了一跳。

&ldo;你能看見我嗎?&rdo;許靖樞問。

雖然看不見，但許蘊喆能從他的聲音辨識出，他又把身子探出了床外。許蘊喆想這樣太危險了，畢竟不像白天一樣能看見。

他開啟手機的燈光，只聽許靖樞哎呀一聲。他抬頭一看，許靖樞捂住了眼睛。

&ldo;什麼事?&rdo;許蘊喆問。

他眯起眼，指著許蘊喆的手機，說：&ldo;把燈關掉。&rdo;

許蘊喆莫名其妙，但把燈關閉了，說：&ldo;你躺回去，這很危險。&rdo;

&ldo;嗯，我馬上。&rdo;許靖樞應著，往黑暗裡揮了揮手，&ldo;許蘊喆，你握一下我的手。&rdo;

許蘊喆更是不解。他猶豫了一下，抬起手，在黑暗裡劃了幾回。沒有光，他什麼都看不見，只在一次偶然間碰到了許靖樞的手，卻沒來得及抓住。他又往同樣的方向揮了揮。

這回，許蘊喆的手指才碰到他，便被他反手抓住了。

他抓得用力，許蘊喆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分不清是他要把自己往上拉，還是自己會把他拽下來。

&ldo;什麼意思?&rdo;許蘊喆不明所以，但真害怕他光顧著拉，從床上摔下來，所以索性起身了。

&ldo;沒什麼。&rdo;手臂需要的力氣變小了許多，許靖樞知道是因為許蘊喆坐起來了。他轉身將身子探出床外，彎腰的同時拉起許蘊喆的手，往他的手背上親了一下。

許蘊喆愣住，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許靖樞已經把手鬆開了。他懵了兩秒鐘，身子登時變熱了‐‐氣熱的，他忍不住罵道：&ldo;我靠，你這傢伙……&rdo;

&ldo;你現在不會正用被子擦手吧?&rdo;許靖樞問。

許蘊喆聽聲音在床邊，猜想他此刻正躲在床鋪的邊沿，煩躁地說：&ldo;我沒有!&rdo;

&ldo;那就好。&rdo;許靖樞笑了一會兒，然後靜靜地說，&ldo;晚安，安心睡吧。&rdo;

莫名其妙地親了人以後，讓人&ldo;安心睡&rdo;?許蘊喆好氣又好笑，真想爬到上鋪把他狠狠揍一頓。

他咬牙切齒了半晌，終於忍無可忍地說：&ldo;許靖樞，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你下回再這樣，我不保證我不揍你。聽見沒有?&rdo;

&ldo;沒聽見，我睡著了。&rdo;他回答說。

許蘊喆的火蹭的就往上冒了三尺高。他再忍不住了，起身後順著床架爬上梯子，沒想到卻在半途突然聞見許靖樞的香味。

太近了，近得他站在梯子上，停了下來。

許靖樞看不見許蘊喆，可他能感受到許蘊喆的&ldo;怒氣&rdo;，很近。近得許靖樞不得不點亮手機的螢幕燈，在朦朧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