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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醫生會意:「我明白,是新的人生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安璇,往後祝你生活和工作一切順利。」
安璇終於微笑了一下。
已經把人送上了計程車,董醫生突然又落下車窗叫他:「將來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可以找我。」
安璇點頭,向她揮了揮手。計程車很快開遠了。
站在路邊,目送計程車遠去,安璇的微笑消失了。春夜應該是很暖的,但他手腳冰冷,身上發虛。
他仍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徹底對當年的一切生出抵抗力來。傷口也許好了很多,但始終無法真正痊癒。哪怕有一點兒風吹草動,他都會覺得難受。
他想回家了。
飛機上,蘇鏡瑤發現安璇發了燒。下了飛機直接去醫院,她大驚小怪,給安璇做了全身檢查,最後查出了個胃潰瘍,以及普通的上呼吸道感染。醫生很忙,對家屬的緊張感到明顯的不解。
安璇打著點滴,昏昏欲睡地躺在床上。蘇鏡瑤心事重重地坐在他身邊:「要麼你休息一陣子吧,我和趙姐說一聲,暫時不給你接工作了。」
安璇無力道:「你想多了,我本來也沒有那麼多工作可以接。再說,只是感冒而已。」
蘇鏡瑤說不過他,把粥碗塞進了他手心裡。
感冒來得快去得也快,安璇回到了住處,繼續著平淡的日常。
房子本來就大,愛說愛笑的那個不在家,越發顯得屋子空寂。小區從早到晚靜悄悄的,偶爾有一兩聲犬吠鳥鳴,就算是熱鬧了。
夏孟陽走之前海淘的幾個快遞陸續到了,安璇幫他拿快遞的時候,遠遠看見過沈元樞一次。男人抱著一個大箱子上樓,安璇有心想和他打個招呼,又想起夏孟陽說過的話,最終沒有走上前去。
在這樣的寂靜裡,他的心情不可抑制地低落下去。
花城之行彷彿觸動了另一個開關。頻繁閃回的記憶從片場的災難變成了馬秀敏的掃帚和晾衣杆。長大了的安璇已經不會再為那種程度的暴力感到傷心和恐懼。他只覺得壓抑。往事無法進入他的噩夢,因為他開始失眠了。
連帶著,他也想起在鼎華處處碰壁的那些日子,當年骨折後被告知再也無法做舞蹈演員的驚慌,還有白秋芸去世時那種深刻的悲傷。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一面數羊,一面想著遲遲沒有訊息的新工作。最後睏意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兒,又被什麼牽絲一樣連細微又尖銳的聲響割斷了。
有人大半夜在拉小提琴。
樓盤質量不錯,其實隔音很好,但是安璇聽力比一般人要好,不論拉琴的人水平如何,這種弦樂的聲音對他的聽覺都是一種折磨。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終於忍不住爬起來,去尋找聲音的源頭。最後聽來聽去,四野寂靜,琴聲是從樓上傳來的。安璇猶豫著要不要去敲門,小提琴聲停了,他剛要鬆一口氣,琴聲更銳利狂放地響了起來。
安璇嘆了口氣,最終決定去敲一敲門。
他披上衣服往七樓去,琴聲果然是從沈元樞家裡傳出來的。安璇輕輕敲了敲門,沒人回應。他只好用力地又敲了幾下:「沈元樞?」
過了很久,房間裡終於有了動靜。門開了,安璇幾乎沒有認出沈元樞來。
門口的男人頭髮蓬亂,鬍子拉碴,睡衣大敞四開,裡頭只有一條內褲:「有事兒啊?」
安璇無法理解地看著他:「我……我聽見有人拉琴……」
看到安璇,沈元樞彷彿清醒了一點兒。他把睡衣掩上,不太自在道:「啊,很晚了麼。」
安璇乾巴巴道:「已經十二點了啊。」
沈元樞肩膀塌了下去:」哦。那不好意思,打擾了……」
透過門,安璇看到了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