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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來時,天光大亮,她拿開窗子,雨和雪都停了,今天是個大晴天。
這時,外面響起敲門聲,沈彤重又裹了被子下炕開門,門外站著的是滿臉笑容的老方。
「小兄弟,這有兩身衣裳,你換上吧,昨兒個穿回來的那身交給我,這衣裳不能留,要趕緊燒了。」
沈彤看到他手裡捧著的除了一個包袱以外,還有另外一身衣裳,捆衣裳的那根孝帶子尤其顯眼,這是蕭韌的衣裳,和她那身一模一樣,是楊家小廝的衣裳。
她謝過老方,關門換了衣裳。
衣裳簇新,湖藍色的棉袍子,寶藍色的棉斗篷,很合身,應是按照她的身量連夜買來的成衣。
昨天他們回來時街上早就宵禁,也不知老方是從哪兒買的。
換好衣裳,洗漱妥當,用了夥計送來的早點,沈彤走到院子裡,立刻就有兩個夥計放下手裡的活計跟上來,沈彤笑嘻嘻地對他們說道:「我不跑。」
兩個夥計有點不好意思,其中一個抓抓腦袋,笑著說:「咱們這是棺材店,不是家裡要辦喪事的,一般人都不敢進來,哥兒還是回屋待著,免得給嚇著。」
「哦,昨天我來的時候,只看到紙人紙馬,沒有看到棺材,有打好的新棺材嗎?」沈彤問道。
兩個夥計不知道她問這個幹嘛,倒也沒有瞞她,指指對面的廂房:「那兩間屋裡放的都是壽材,有客人來的時候,就領到裡面看。」
「哦,好的,那我進去看看。」沒等兩個夥計反應過來,沈彤已經快步走了過去。
這兩天又是下雪又是下雨,屋子裡潮氣重,這會兒天晴了,庫房的門窗全都開啟著,正在散潮。
沈彤走進去,入目便是一具具嶄新的棺木。
兩個夥計被她那句「我不跑」給唬住了,這會兒跟也不是,不跟著也不是,只好踮著腳尖伸長脖子,遠遠地看著。
沈彤在庫房裡走了一圈兒,最後在一具黑漆棺木前停下。
她不懂木材,也分不了這些棺木孰好孰壞,她是隨便選了一具。
木料很沉,她費了些力氣才把棺蓋移開,然後就從移開的縫隙裡鑽了進去……
「七少,那位小哥進了放棺木的倉庫!」
「七少,那位小哥鑽進棺材裡了!」
「七少……」
蕭韌大步流星走進庫房,棺蓋從裡面拉上,就被蕭韌一把推開。
沈彤正直挺挺躺在棺材裡。
「你不想活了?」蕭韌嘲諷地問道。
「就這副吧。」沈彤道。
「什麼啊?」這個臭小孩又在耍什麼花樣,她要幹什麼?
「我說就這副吧,我覺得這副挺好的,木頭還有香味。」沈彤吸吸鼻子,也不知這是什麼木頭,買棺材的死人真有福氣,住進墳墓裡還能香氣繚繞。
蕭韌居高臨下,俯視著棺材裡的那張粉糰子似的臉蛋,冷冷地說道:「我不喜歡,換一副。」
說完,他轉身就走,走得很快也很急,這個臭小孩,什麼都讓她想到了,討厭死了,到西北以後,還是和老蔣說說,把她關進地牢裡吧,免得她玩花樣。
……
沈彤果真換了一副。
當她和蕭韌一起躺進棺材裡時,她又吸了吸鼻子,這一次的木料沒有香味,她有些小小遺憾。
蕭韌閉上眼睛,待到老方從外面把棺蓋釘上後,蕭韌又睜開了眼睛,他對沈彤道:「如果要開棺,你就到我腳底下待著。」
蕭韌和沈彤都還是孩子,身量尚未長成。這麼大的棺木,兩人可以並排躺下,可是從沒有兩個人合用一個棺材的道理,若是被人查到,露出來的也只能是一個腦袋。
「為什麼要讓我到你腳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