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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酒力還略在。鍾弦滿眼金光燦爛。一時疑惑萬分,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然後看清自己身處在一張歐式的大床之上,陽光之下,將奢華盡皆展現。便豁然想起這是在鄧憶的床上。
鄧憶卻不在身邊。床上只有鍾弦一個人發愣。
每次都是如此。
也許那個傢伙就是要如此,等到他徹底睡著就離開,或許也像大科,只喜歡夜色下的鬼魅風情,卻不願和每一個玩伴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他白天的一面只屬於心中唯一的那個人嗎?
鄧憶也有這樣的精神領域嗎?男人的身體永遠不值錢,精神卻在自己都攀不到的高度。
可是鄧憶卻又不像大科,他連身體似乎也絕不輕易揮霍。但也許,他只是在別的地方揮霍。
醒來時見不到的人,
鍾弦覺得自己應該明白了。也應該習慣了。
可是還是忍不住不開心。
這次是在那個傢伙自己的家,他能跑去哪裡了?
不必看錶,只看這勁道十足的陽光,便也猜得到時間應該已過十點。
鍾弦翻身時,驚覺手銬還在,手腕也生痛,應該是昨晚被拉傷了。鍾弦用兩隻手互相揉搓手銬旁邊的面板。他對鄧憶這個惡作劇深感不可思議。這個傢伙雖然已經不做警察了。卻還保留著手銬這些警用品。似乎能從中得到某種滿足。鍾弦懶得繼續推敲下去。
他決定等待鄧憶出現。
閉目片刻。醒來前的那個夢讓他有點神情恍惚。這一次確定是夢,不用再懷疑會是回憶的片段。
不由的想起一件他從不去碰觸的事。剛剛起了這個念頭,他便急忙搖頭,將它趨趕掉。他不想憑白增加心靈的負擔。
回想起昨晚睡前的那一幕,尤其是關於李總的那一段,便不勝唏噓。他萬沒想到鄧憶會調查到他的前老闆李總頭上去。
無論他和大科以及歐航對小朱的失蹤做過多少種猜測,卻從來沒有向李總身上想過。
李總會是那樣的人嗎?
有什麼不可見人秘密,以至於他要把小朱搞掉。讓他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想來,李總也不是一定就做不出這種事。他能娶不愛的女人,只為財富。他應該也做得出別的不尋常理的事。如果有人威脅到他,他會怎麼做?
他有什麼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呢?
鍾弦想到關於李總的一件私事。卻又覺得不至於到需要殺人滅口的地步。便又搖了搖頭。
躺在床上四處打量。天花板上是一幅宗教圖案。昨晚一起觀看的顯示器,被金屬伸縮臂懸在一根淡金色床柱的頂端。
透過床幔,依然看得出這房間甚是寬敞。有兩個大窗子。一個向東,一個向北。東向的窗子旁邊放著一張長方形的寫字檯,是房間內唯一有現代感的傢俱。牆上錯落地掛著許多漂亮的金色相框。裡面是鄧憶從小到大各個時期的照片。
這些照片引起了鍾弦的強烈興趣。
他揭開床幔,跳下床。逐一打量那些照片。
靠近房門的那張照片,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看起來甚是乖巧。笑眯眯,眼睛清澈之極,如同未曾汙染的高原湖水。
之後的所有照片,無論是七八歲,還是十二三,照片上的人都嚴肅之極,沒有笑容。也許是少年時期喜歡耍酷。
鍾弦斷定這些照片,一定是鄧憶母親掛的。以他的感覺,鄧憶本人未必願意把自己的房間弄得像成長博物館。
看完了照片。鍾弦心中只有一句話。真是幸福的人!
這麼完美。出生於這樣的家庭,大概從來沒有受過苦,沒有缺過錢,沒有受過罪。
這樣的人,怎麼會有機會成長,只應是白痴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