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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行風睜大眼睛去看孟朝陽，想從裡面找到一點留戀，或者一絲恨意也好。可是孟朝陽眼眸清亮，明鏡一般，只倒映出他惶恐的影子，沒有其他。那裡面有坦蕩，有憐憫，唯獨沒有心，沒有情。

這個時候，魏行風才有點意識到，所謂錯過的真正意思。

孟朝陽繼續語重心長地勸說：&ldo;你當初做選擇的時候，已經把結果想的很清楚，你自己說不在乎，不會後悔的，對不?現在你覺得這個結果不如預期，你就想反悔，哪有那麼容易的事?過了就過了，好不好都得接受，然後往前看，這才是正理。

&ldo;比如沈老師，我們都知道他的事情，外人看著悲情，但我說句不敬的話，他那是不願接受現實的自虐。他那麼折騰自己，陳先生回來了嗎?那麼多年的光陰就蹉跎過去了，有意思嗎?有這個精力幹點啥不好……&rdo;

&ldo;你不懂!&rdo;魏行風發出短促尖利的一聲喊。他的眼睛已經紅了，胸脯上下起伏，看上去很激動。

孟朝陽住了口，有點擔憂地望著他。

魏行風做了個深呼吸，低聲說：&ldo;你不懂的。那種心情……那種心情……&rdo;他說不下去了，眼淚不受控制地滾出眼眶。

孟朝陽沒想到他會當著自己的面流淚，對他驟然改變的畫風一時難以適應。摸了摸鼻樑，孟黑子尷尬地說：&ldo;嗯，我是不太懂你們。不過，畫家也是人，不該鑽的牛角尖就不要鑽，不該走的死衚衕就不要走，對吧?&rdo;

魏行風淚眼朦朧，哽咽著發問：&ldo;那你、當初、為什麼非要和我在一起?&rdo;

孟朝陽有些心虛地回答：&ldo;我、我就是想不開呀，所以才被你那什麼……嗯，分手的嘛。&rdo;

魏行風聞言，眼淚流得更兇了。

孟朝陽在心裡抓狂，有沒有搞錯，怎麼好像自己是負心漢一樣啊!

把紙巾遞給魏行風，他好聲好氣地說：&ldo;你別哭呀。&rdo;

魏行風接過紙巾，輕聲說了句：&ldo;謝謝。&rdo;低下頭揩眼睛，那側影簡直是一個大寫的&ldo;委屈&rdo;。

孟朝陽在心裡嘆出一連串不甘的氣，硬著頭皮繼續做魏棄夫的思想工作：&ldo;我聽說你離婚了?手還受傷影響畫畫?&rdo;

&ldo;嗯。&rdo;魏行風用指尖按著眼角，柔弱地點了點頭。

&ldo;這兩件事是挺傷人的。你心情不好，跑到這裡散心，我可以理解。你大概是對你妻子有怨氣才後悔的吧?等過段時間，你就不會那麼衝動了。所以你別整天在我身上使勁了，不如靜下心來練習畫畫。那些殘疾人沒手的都能用腳畫呢……&rdo;

有那麼一瞬間，魏行風已經要把藥盒抽出來了，然而看孟朝陽那麼認真費力地勸說自己，他的手竟慢慢放開了紙盒。他記起了過去，自己是怎樣一次次榨取他的善良，又是怎樣一次次逼他對自己退讓……他了解孟二傻子的軟肋，又那麼想挽回過去的感情，可他不忍心再算計他了!

抽出手，魏行風胡亂抹了把臉，露出一個比哭更難看的微笑，吐字清晰地問：&ldo;你說的都是真心話?&rdo;

&ldo;……&rdo;孟朝陽看他變臉比翻書還快，幾乎要怔愣了。有點茫然地點點頭，他回答：&ldo;對，是真心話。&rdo;

&ldo;嗯，我明白了。&rdo;魏行風從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