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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急診科的大門前，他熄了火，解了安全帶，翻出藥瓶就著礦泉水吞下幾顆藥。

肚子裡翻江倒海，難受得厲害。從接到付崢年的那個電話，他動了氣，人就開始不舒服。

醫生說他現在動不得氣，可每次都被付淮這小子氣得跳腳。

上次也是，從警局領了那小子回去，他的人就一連不舒服了好多天。大哥不好出面，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處理，他忙東忙西，見這個見那個，愣是好久都沒緩過來。

這才剛過了多久，付淮又給他找麻煩了。真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混帳東西，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他從小就不太喜歡這個侄子。不僅因為他一直和侄女作對，給侄女找不痛快，還因為他是沈婧所生。那個女人心思深沉，為人世故圓滑，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精明，十分老謀深算，是大嫂當年根本無法比的。

這些年，他和這個侄子接觸不多，因為他的心思都在侄女身上，也無瑕顧及到他。付淮對他也還算恭敬，每次看見他都能規規矩矩跟他問好。這孩子從小受寵，頑劣潑皮是在所難免的。可近兩年卻越發出格，各種捅婁子。但凡大哥不好出面的事情，都是由他去處理妥當。

一開始得知這個訊息，他是不想管這小子的死活的。可付家上下都在替他求情，還驚擾了老爺子和老太太。老人家一大把年紀了，大半夜爬起來給他打電話，讓他一定要去醫院替付淮處理一下。他沒有辦法，也壓根兒拒絕不了。

付今年從車上下來，凌晨的風吹得他一陣哆嗦。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橫桑冬夜的寒冷。絲絲縷縷的寒意刺破面板，冷到骨子裡。

他到的時候，溫涼也差不多同時到了。

從家裡出門之前，他就馬上聯絡了溫涼。這件事很棘手，有個律師在身邊他也能放心一些。

溫涼出身橫桑溫家，是溫老爺子最疼愛的小孫女。付家和溫家是世交，溫涼堂姐溫如語和付今年當年還訂過娃娃親。不過因為兩人年歲相差了好幾歲，溫涼高中一畢業被家裡人送到紐西蘭留學，最近兩年才回國，成立了雙溫律師事務所。他和溫涼私下並不算熟悉。

也正是因為不熟悉，他才放心將一些事情交給溫涼來處理。

兩人在急診大廳碰面。

年輕的女人穿一件黑色羽絨服，手裡提著一隻公文包，踩著一雙細高跟短靴。慄棕色長髮被風吹得凌亂不堪，未施粉黛，面容格外清秀。

&ldo;溫律師，這麼晚了還麻煩你跑一趟，真是辛苦你了。&rdo;

溫涼微微一笑，口氣平穩，&ldo;付總客氣了。&rdo;

深夜的急診大廳，雖然不復白天熱鬧，人倒也不少，又雜又亂。

兩人一同走進急診大廳，經過分診臺，聽到值班的小護士在議論，&ldo;哎，你們聽說了沒？咱們醫院顧醫生出車禍了，和她女朋友一起的，這會子還在搶救呢。&rdo;

&ldo;哪個顧醫生？&rdo;

&ldo;咱們醫院還有第二個顧醫生不成？還不就是口腔內科那個。&rdo;

&ldo;天吶，是顧醫生？你沒開玩笑吧？怎麼可能！！&rdo;

&ldo;那還有假！咱們尹主任親自上的手術臺……&rd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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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今年和溫涼首先找到負責事故的交警。

兩個身穿藍色制服的交警扣住付淮待在人流量少的區域。

醫生已經替付淮看過了，啥事兒都沒有，就連一點擦傷都沒有。

少年耷拉著一顆腦袋，縮在角落裡。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