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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說我們是獻了青春獻終身,獻了終身獻子孫。其實,好多湘女不僅僅是獻了自己的青春和終生,她們還接來了自己的父母。後來,兵團需要勞動力,需要人口,他們又動員來了自己的兄弟姐妹、親戚朋友。這種一人來疆牽動全家來疆的情況很多。

宋承蓮自己吃了很多苦不說,有了孩子後,就把母親接過來了,母親離開了長沙的生活環境,到新疆來吃玉米子,吃土豆白菜,受風沙嚴寒,最後埋在了新疆。後來,她又動員弟弟從長沙來到了她工作的一四三團。她弟弟一直工作在該團水利戰線,是總工程師。1994年在指揮抗洪搶險時,不幸犧牲了,被自治區人民政府授予革命烈士稱號,也是埋骨天山。

郭清秀的母親漆瑞英在九四年以八十四歲高齡去世後,按她的遺囑,把骨灰撒在了瑪納斯河。而埋骨天山的女兵,僅崔曼瓊來疆時所在的分隊就有劉益成、王春年、劉國安、童春珍、劉永琴、王麗麗、湯佑芳等人。

我原名廖文藻,湖南衡山縣人,1951年3月入伍,我父親是醴陵縣政府的一名科長,我是他的獨生女。

我到部隊後,分在二十六師休養所當hhi,我是主動要求去開拖拉機的,沒想一開就開了二十六年。這在湖南女兵中是唯一的。

不用說,那是一項十分艱苦的工作,很多人堅持不下來,就當家屬去了。要說我不後悔也是不真實的,當初如果當hhi,以後的生活會輕鬆許多。現在,伺候了一輩子泥土‐‐到磚瓦廠也是和泥土打交道,只有三四百元退休費,還只能領百分之八十。但這是自己當初的選擇,怨不了誰。

我工作的地方都是苦地方。先是開發葦湖,然後又去了莫索灣。

那葦湖的葦子跟竹子一般粗,無邊無際,一掉進去就很難鑽出來。那兒是野生動物的樂園,老鴰最多,好像全世界的老鴰全集中到那裡去了。一飛起來,黑壓壓的一大片,像烏雲一樣遮天蔽日。野豬、狼也不少。有天晚上收工回來,我就被一隻四條腿的&ldo;老兄&rdo;悄悄盯上了。走著走著,它突然把前爪搭在了我的肩上。我知道遇上麻煩了。只要我一扭頭,它便會一口咬住我的喉嚨。說時遲,那時快,我運足全力猛然抓住那兩隻爪子,狠命往地上摔去,我第一次知道狼的力氣有那麼大,我差點沒有整過它。

這些大動物難對付,還有更令人傷腦筋的蚊子。一到夏天,就是蚊&ldo;雨&rdo;傾瀉,蚊&ldo;雷&rdo;震耳。一張口就飛進好幾隻,一伸手就抓一大把。有人說,那兒是&ldo;白馬進去,紅馬出來;瘦子進去,胖子出來&rdo;,馬怎麼紅的?蚊子咬紅的;瘦子怎麼變胖的,蚊子給咬腫的。還有蛇,我有一天早上起來,被子上竟盤了一條蛇,嚇得我連滾帶爬地從葦棚子裡逃了出來。那裡雨多,一下雨就是一片澤國。葦棚子是擋不住雨水的,一下雨,衣服、被子和人全都濕漉漉的。最怕的還是開春冰雪融化的時候,拖拉機常常陷住,一陷住,就只能靠人推‐‐棉衣、葦把子不停地往軲轆下墊,把拖拉機推出來,人也成了泥猴子了。葦子這玩意兒特難纏,一晚上能躥出十幾厘米,今天剛割掉,明天又冒出來。但它愛水又怕水,割過的葦子,切口被水一漚就活不成了,我們就用這辦法來對付它。

這是我在葦湖印象最深的事,而莫索灣比葦湖還要艱苦。

那已是1958年的事了。作為兵團的第一批拖拉機手,還在開拖拉機的已經不多了。而我是因為表現太好了,所以才沒有被調走。我開著拖拉機進了古爾班通古特沙漠……

莫索灣開發戰不僅是瑪納斯河流域,也是整個兵團開發史上最壯麗、最輝煌的一章。

莫索灣荒原因其幅員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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