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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祁蘇的身影走近車前,一抬眸就能發現她時,楚嬈才收神,一陣慌亂地揮下窗邊緅簾,在車座內的廂椅上欲蓋彌彰地找了個離小窗遠一點的位置坐好。
祁蘇掀簾而入的時候,就看到楚嬈目不斜視地‐‐坐在了他慣來的位置上。
大概是看到祁蘇看著她,楚嬈驚覺自己坐錯了地方,可她還未等她起身,祁蘇已經撩袍坐在了她的身側。
兩人馬車同行數次,總是一人一邊,這般並排坐著倒是頭一回。
&ldo;最近晚上還咳麼。&rdo;楚嬈先出聲道。
&ldo;偶爾。&rdo;
祁蘇沒有看向她,楚嬈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精心準備的鮮色衣飾,突然就覺得寡淡無味起來。
&ldo;四九說你從來不喜人多的地方,怎麼這次就要去了?&rdo;
祁蘇右側的餘光裡,楚嬈正邊說著話邊擺弄衣角,動作很輕,但他就是覺得擾人。
尤其是聽得這個問題後。
昨日,他看著楚嬈盯著林湛的書信發呆,就十分想將她的視線從上面拉開,正好四九進門說起畫舫一事,他便應下。
事後想想,他都覺得有些匪夷。
楚嬈見他沒回,輕聲道:&ldo;只是因為,我想看看你是如何不吃虧的麼?&rdo;
&ldo;屈老說,我適時也要出去走動。&rdo;
&ldo;噢。&rdo;她就知道麼,哪能是因為她。可是幹嘛不白天走?楚嬈也懶得再問了,反正屈大夫人那麼怪,作的囑咐應該也是怪的。
兩人之間突然失了話頭,百無聊賴之下,楚嬈的手還在不自覺地絞著綢料,突然,她感受到陣陣溫涼觸感,低下頭一看,她的手竟是被祁蘇的左手握住了。
&ldo;別動,吵。&rdo;
&ldo;可這又沒什麼聲響。&rdo;楚嬈看著祁蘇的手,兩頰各泛起一朵紅暈,倒是沒推開。
&ldo;眼睛嫌吵。&rdo;
&ldo;……&rdo;
雲韶畫舫平日裡停靠在廣陵城以東的護城河邊,離本就地處東南的祁家不遠,但四九竟還是另帶了整整一架馬車的物什以備不時之需。
茶具,軟毯,大氅,竟是連被外袍都多備了幾件,就是出去遊玩個三兩日,行李用起來都一點不嫌少。
馬車行至離護城河兩三里地時,周遭逐漸熱鬧起來,走卒商販也漸漸冒頭,叫賣聲此起彼伏,堪比白日的廣陵城的街頭鬧市。
聽聞這個雲韶畫舫原本是開在護城河上的一家船上繡樓,其中有一個長相秀麗的繡娘被當時海運漕幫的小把頭給看上了,暗養作外室。
後來繡樓生意不好,這個繡娘一看剩餘女子之中不乏容色上等的,便合計合計轉做了畫舫。
雖則畫舫也是紅塵賣笑之所,但好歹比娼/妓要好聽一些,且並不逼迫女子出船接客,自願留下的便留下,想走的也可走。
定價高,來的多是有身份的人,再加上有漕幫的背景撐腰,輕易不會出現鬧事兒的,醃臢事做的更隱秘,一來二去的,這雲韶畫舫倒成了一處蓋著風雅遮羞布的賣笑之所。
有些守了寡要養家的漂亮小娘子,或是家裡實在窮的要賣女兒的,相比青樓,委實更願意賣到此處,銀子多兼得事少。
雖說雲韶起了頭,引起諸多船舫效仿,但畢竟是老牌子,地位反而水漲船高,現在穩穩噹噹地成了護城河的一道聞名風景。甚至連官府的人有事商談,都會來這包下這個畫舫,比酒樓安靜,還能掩人耳目。
楚嬈是頭一次來這護城河邊,一直以為這裡偏僻,沒想到遠遠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