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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兩盆花兒的宋鬱一邁進院子裡就看到這麼一張苦大仇深的臉，他走過去順手將花盆放在桌上，道：&ldo;這位先生，您擋著我的花架了，您考慮挪個窩?&rdo;

程霽拉著椅子朝旁邊挪了些，那人越過他去搗鼓他身後一人多高的花架。

宋鬱邊想轍給新來的兩盆花兒移位置，邊隨口問道：&ldo;一進來就看到您這一臉悲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rdo;

程霽抬眸瞥了一眼站在花架前身形挺拔的男人，他的目光從男人腦後束起的黑髮掃過，又收回面前，嘆了口氣，道：&ldo;怎麼想喝個爛醉都這麼難。&rdo;

宋鬱低笑了兩聲，終於想方設法將花兒塞進滿滿當當地花架，抱臂站在花架前心滿意足地欣賞了一會兒，這才轉過身對程霽說：&ldo;來。&rdo;

程霽怔了一下，抬頭看向他，有些疑惑：&ldo;去哪兒?&rdo;

男人已經邁開步子朝樓梯走了過去，回頭對他說：&ldo;你不是想喝醉嗎?&rdo;

宋鬱推開三樓走廊上掛著&ldo;住客止步&rdo;的木門走了進去，程霽看著門外愣了愣，在這裡住了這麼幾天，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三樓還有這麼大一個露天花園。

陽臺的門庭處掛著的風鈴隨風擺動，不時傳出清脆悅耳的輕響。程霽偏頭從那串做工精緻的風鈴邊繞過，隨口問道：&ldo;這風鈴挺漂亮，怎麼掛這兒?&rdo;

走在前面的宋鬱回過頭，看著門口叮噹作響的風鈴，眼神中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溫柔，&ldo;他掛的。&rdo;

輕聲的話語間，程霽看到他臉上揚起了一抹近乎寵溺的笑容，他輕點了下頭，並沒有多問。

宋鬱從風棚下一間小屋裡拎出一瓶酒走過來，與程霽面對面坐下，抬手給他倒酒。

一股醇濃的酒香從程霽面前的酒杯中飄散出來，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不禁讚嘆道：&ldo;果然比那花釀酒強多了。&rdo;

宋鬱也拿起酒杯微抿一小口，笑道：&ldo;我這兒的酒可不好喝。&rdo;

&ldo;嗯?&rdo;

&ldo;嗯，就是不太好喝。&rdo;

&ldo;我覺得挺好喝的啊?&rdo;

宋鬱笑了笑，低頭抿酒不語。

酒過三巡，宋鬱不知何時扯下了腦後的發圈，齊肩的黑髮隨風飄動。他抬手將散在眼前的髮絲撩至耳後，眼中帶上了明顯的醉意，這才說到剛才斷下的話題，&ldo;知道這酒為什麼不好喝嗎?&rdo;

程霽抬起覆上了一層迷醉朦朧的醺眸望著他。

&ldo;最甜的，最好喝的酒…不在這兒，&rdo;宋鬱的目光不知瞥向何處，淡淡道：&ldo;它們早就被他帶走了，什麼都不剩下。你明白嗎?&rdo;

程霽的視線越過他，望向遠處天邊黯淡的拖著赤色尾光的晚霞，忽而覺得心中某些東西，也隨著這落日一起入暮了。

&ldo;我明白。&rdo;他話音頓了頓，輕聲道：&ldo;……我當然明白。&rdo;

第31章

程霽從宿醉中清醒過來時第一感覺是頭暈。

他下意識抬手想揉一揉痛的像是快要炸開來的腦袋，搭在床上的手剛一抬起便隨著一陣&ldo;叮叮咣咣&rdo;的聲響被扯住了。他愣了一下，緩緩將眼睛睜開，眼前卻被什麼東西遮住了視線，透過一層柔軟的黑色布料什麼也看不真切。

大腦裡那點僅存的零丁醉意徹底被目前的狀況嚇褪了個一乾二淨，腦中飛速轉動著思考昨晚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