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一份大禮(下)(第1/2 頁)
祝壽的親戚都走了,暮色很快濃了,小雪沙沙地飛起來,是那種沙粒雪。
沙粒從窗洞長驅直入地鑽進來,在窗臺上旋成一個個雪窩。
婆婆臉對著牆躺著,嚴嚴實實蓋了一條大棉被,大姑姐把炕燒得像爐蓋,能烙餅了。
聞立仰面朝天躺在炕的另一邊,大伯哥坐在椅子上愣神。
公公突然吼他:“還不想辦法堵上窗戶”?
大伯哥直眉楞眼地瞪著大睡的聞立,表情在抗議:“衝我喊啥?又不是我踹的”!
但他還是起身了,站在外面看著摔斷的窗框,玻璃碎了一地,沒一塊完整的。
他返回屋,開啟立櫃門,拽出兩條棉被上了炕,用鐵釘把被子掛在窗框上,一個特大號的棉窗簾終於擋住了寒風寒雪。
那屋熄了燈,他們就這樣過夜了。
紅梅把她的屋門關好,她這個房間風平浪靜,雪粒拍打著玻璃沙沙響。
她沒有出去“邀請”她們說:“到我那屋睡去吧”,也沒有把聞立弄回來,她可弄不動。
她把電視聲音調到最低,她沒有睡意,用看電視打發時間。
正在她看到興頭上,她屋門有摸索聲,像狗撓門,她好奇地盯著門看。
門開了,伸進來一隻腳,隨即聞立趔趄而入,他用慣性一頭跌在床上,嘴裡喃喃地嘮叨:“你咋不管我?我都要凍死了”!
原來他半夜凍醒了,跑回來了。
他的意識裡只覺得冷,還不清楚為什麼冷。
他蜷縮在床上,往熱乎地方鑽,蠕動著鑽進了她的被子裡。
她索性把被子往他身上一蓋,又抱過來一條被子自己蓋。
溫暖的環境讓他復甦了,他突然睜開了眼睛,鼻子邊的一抹血跡幹了,他渾然不覺自己流過血。
他吃驚地環顧著,往起坐,費了好大勁坐了起來,垂著頭,兩手在他身上摸,摸出了一張五十元大鈔,轉著腦袋尋找她。
發現她就在身邊,鬆了口氣,還嗔怪她說:“你咋不出聲呢?給你!我把你錢輸了,還你錢!我不欠你的,欠不起”。
不管她收不收錢,他只管把錢一扔,又躺下去了。
以為他會繼續睡,卻沒有,抱著枕頭趴著,嘴裡含糊地說:“我欠你的!這輩子也還不起了”。
說完這句,不再吱聲了,脖子窩著,發出鼾聲。
她本來覺得滑稽可笑,強忍著不笑,但聽到後一句,心頭一酸。
她蹲在他身邊,把他的脖子放正,他呼吸順暢了。
第二天早晨,這棟房子死一般的寂靜。
聞立還在睡,那張帥氣的臉恬淡無害,她愣愣地看著,心情無以名狀。
她心裡說:“你欠不欠我的,我不知道,但我會恨你,恨你一輩子”。
早飯很簡單,剩飯剩菜熱熱就完了,與平時比還很豐盛。
而吃飯就不簡單了。婆婆悄無聲息地躺在老位置,昨天那個位置,她吃還是不吃啊?
她蒙著頭,一動不動,挺嚇人。
飯桌上沒了她,就像沒了烏雲,坐在桌邊的都是紅梅看著順眼的人。
公公對站在門口的她,溫和地說:“不管她們,咱們吃飯”。
公公率先吃了起來。
這個家,公公對她是最安全的人,她不怕公公,而是感覺親切,叫“爸”也順溜。
大姑姐一家沒來,二姑姐昨天溜了。
大伯哥長相挺兇,但心眼好使,她被暴打那次,趕巧他回來,毫不猶豫地踹開門把聞立掀翻了,沒有他,她會被打死。
所以,她對大伯哥畢恭畢敬,叫大哥時由衷而發。
她也憐惜大慶,一個沒媽媽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