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第1/2 頁)

過了一陣，嚴鈞進來看他，常家昱朝他張開手臂，兩個人擁抱了彼此。

常家昱問：&ldo;在我家的時候，你為什麼沒有和我爸說實話?&rdo;

嚴鈞動作一停，側首凝視著他：&ldo;你希望我跟你爸爸坦誠?&rdo;

常家昱動了動身，手臂在他腰上纏緊，輕聲說：&ldo;現在已經暴露了，一直瞞著也沒有必要啊，還是……&rdo;

他停頓了一瞬，看向嚴鈞：&ldo;你不想說?&rdo;

&ldo;嗯。&rdo;

常家昱心裡一沉：&ldo;為什麼?我爸他現在確實還不知道那個人就是你，但是我們要一直在一起，也不可能瞞一輩子的。&rdo;

&ldo;嗯，但是現在說，你我都沒有退路了。&rdo;

&ldo;什麼意思?&rdo;

嚴鈞看向床頭背後的白牆，目光幽深。

&ldo;同性戀這條路很難走，可能走著走著，你就會覺得自己錯了，想要回頭，想要反悔和放棄。現在真的向你爸爸說明白，對我來說都沒什麼，可那樣就真的斷了你的後路，你明白嗎，家昱。&rdo;

常家昱怔怔地說：&ldo;我不怕沒有後路，我們現在是彼此喜歡的啊。&rdo;

&ldo;現在是喜歡的，但萬一以後不喜歡了呢?&rdo;

&ldo;不會……&rdo;常家昱渾身一僵，一股冷意從心頭擴散開來，延伸至五臟六腑，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ldo;叔叔，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跟我長久地在一起，也覺得我們沒有以後?&rdo;

嚴鈞心中一緊，想要拉住他的手，常家昱卻往後躲了一下。他的手懸在半空，只得收回。

常家昱心裡更亂了。

他從常鎮豐那裡差點得了一個巴掌，想從喜歡的人身上得到一個能夠安心的甜棗，但是甜味淺嘗，就被裡面的棗核尖兒刺了一下。

他緊緊地盯著嚴鈞，慢慢地開口：&ldo;你對我，只是隨便玩玩嗎?&rdo;

&ldo;不是。&rdo;

&ldo;那是什麼?&rdo;

他就那樣看著嚴鈞的雙眼，除了溫柔的光彩，別的什麼也看不見。

半晌，嚴鈞傾過身，牽住他的手，這次常家昱沒有躲開。

他心跳得有點快，也有點慌，冥冥之中覺得接下來聽到的或許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

&ldo;去年冬天的時候，你說喜歡我，一開始我拒絕了，心裡也一直很難受。可是二月份，你和同學出去玩出了事，送到醫院後一直醒不過來，我就後悔了……&rdo;

看著原本活潑開朗的少年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失去血色的臉蒼白異常，悔意慢慢地爬滿了心室。

他在常家昱的手機裡看到了那個夜晚的通話記錄，第一個就是打給了自己，只是可惜沒有撥通。

時間一點點過去，他開始想，要是那時候答應下來該多好。慢慢的，嚴鈞在心裡做下決定，如果人能夠安好地醒過來，他就願意和對方在一起，儘自己所能滿足他的一切願望。

常家昱靜靜地聽著，心也沉到了谷底。

&ldo;所以，一切都是假的?你只是怕我傷心?&rdo;最後兩個字說出來有點破音，常家昱攥緊手，心中其實已經知道了答案，但還是悲哀地想要一個確定的答覆。

&ldo;……嗯，對不起。&rdo;

原來是這樣，常家昱茫然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