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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走出保齡球館的時候，外面的雨還在下。

常家昱注意到關循沒帶傘，他正要說話，站在身旁的嚴鈞已經遞了把傘過去，關循接過後道了聲謝，抬手將傘撐開。

跟在費東身旁的青年有事提前告辭，很快坐上計程車走了。

說是去吃夜宵，其實跟正餐差不多，四個人晚飯都沒吃多少，肚子裡也都裝得下。他們去了附近的韓式烤肉店，點了份四人套餐。

關循脫下外套，兩隻手搭在桌子上，常家昱打量著他，忍不住道：&ldo;關哥，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特別有眼緣。&rdo;

關循挑了挑眉，有些訝然，還沒來得及回話，坐在對面的費東插了句話。

&ldo;關先生的口音聽上去不是特別像b市本地的。&rdo;

關循啊了一聲，點頭道：&ldo;沒錯，我是在七年前舉家搬到了國外，也入了那邊的國籍，因為待在國外的時間很長，母語確實是生疏了。這次是想回來看看，撿回一些丟掉的東西，畢竟很多東西都不記得了。&rdo;

費東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靠在卡座的靠背上狀似隨意地問道：&ldo;不記得了?&rdo;

關循接過服務員遞的毛巾擦了擦手，斂目猶豫了片刻，道：&ldo;就是有幾年的事情記得不夠清楚了，那時候出了場事故，醒來後父母告訴我的。&rdo;

費東點頭：&ldo;抱歉。&rdo;

&ldo;沒什麼，對我來說也不算是隱私，&rdo;關循好脾氣地笑道，&ldo;這次回來也是想試試能不能找回當初的記憶。&rdo;

肉片和素菜很快端了上來，服務生用剪刀將肉片剪碎，放在烤板上，沾滿了油和調料發出滋滋的響聲。

嚴鈞用筷子夾了一塊放到常家昱的盤子裡，他夾起來放入嘴裡，又挾了一片土豆送到嚴鈞嘴邊。兩個人的動作自然，一看便知做了許多遍，關循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愣了愣，很快也收斂起驚訝的情緒。

飯吃到一半，嚴鈞的電話響了。

嚴老太太突發心臟病進了醫院。

二十分鐘之後，嚴鈞和常家昱到了醫院，嚴靜已經在那裡守著了，面色疲累。

嚴老太太的心臟已經有幾年的問題了，突然昏倒卻還是頭一次，醫生叮囑了一些事項，讓耐心等病人甦醒，還需要在醫院觀察一段時間。

病房裡，老人躺在床上緊閉著眼，嚴靜看著對面的嚴鈞，臉色變了又變，到底是沒忍住，將心裡藏了許久的話說了出口。

&ldo;媽年紀這麼大，該是含飴弄孫的時候了。但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我們也不強迫你一定要找個人定下來。只是我不知道爸媽跟你之間發生了什麼，這些年你一直獨來獨往，爸媽這邊的事情只是盡個心意，感情上沒見你真的待他們好。老人的時間不剩太多，指不定，指不定……&rdo;

嚴靜的話說到一半，覺得不夠吉利，心裡也難受，又將話嚥了下去，只是臉色仍然不怎麼好看。

過了一陣，她才低低地說道：&ldo;你好自為之吧‐‐&rdo;

&ldo;小靜。&rdo;

嚴靜驟然轉頭，看著半睜著眼的老人，顫著聲叫：&ldo;媽。&rdo;

嚴老太太頷首，視線轉到一旁自己的兒子身上，她輕聲說：&ldo;讓小鈞陪我坐一陣，小靜你先出去。&rdo;

嚴靜默了默，答應道：&ldo;好，媽你有事叫我。&rdo;

此前十數分鐘，常家昱接到了白松的電話。

&ldo;這麼晚了，你不在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