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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梓端坐於十六乘喜轎中,心緒與驀然抬高的形勢相應和,亂糟糟地混作一團。
頭腦被壓抑得思維遲緩,浩浩蕩蕩行過十里長街,未見清明。
轎門外有人輕聲提醒:「娘娘,到了。」此後較簾敞開,外面的昏黃日光透過斜照入眼,被扶下了轎。
身著正紅色喜服的女子以玉線流蘇遮面,以金絲紅紗掩頭,被女官攙扶著,被浩浩蕩蕩的人潮簇擁著,拖著曳地裙擺,款步登高朝向眼前飛簷斗拱的華麗宮殿而去,至於高聳宮殿其後龐大的建築群,未多置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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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封之禮過。
仁明殿
絲竹管絃之聲遙遙傳來。司馬梓端坐在寢宮鳳床上,廣袖中的雙手交握一處,緊緊繃著。
夜色蔓延,殿中燈火通明,司馬梓移動了手,抓過袖中的物事,收於掌心。
隱約傳來一陣鏗鏘有力踩踏白玉石板的清脆聲。不多時,門被猛地推開。
心猛然提起,接著入耳的是柔順一致的道賀聲:「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近處侍奉的教習女官的聲音,在司馬梓聽來最為真切,只聽她語出歡喜,說道:「請陛下與娘娘入同牢席,行合巹禮,從此夫妻一心、」
「夠了!」身著冕服的年輕皇帝擺手,十分之不耐煩,「你們都出去!」
但聽「咣」一聲悶響,司馬梓猜想是教習女官為觸怒天威而請罪,卻不料……
那接連入耳的字句鏗鏘,不卑不亢,「陛下恕罪。奴婢遵照先祖律令,全依禮法,如有頂撞,請陛下恕罪。」
緊接著,是急促上前的腳步聲。
「陛下!」司馬梓急切開口,緩了緩聲色,繼續,「姑姑出於好意,還請陛下格外開恩。」
凌晟望向鳳床上容顏不見真切的女子,半晌,壓下心頭鬱結,「好,依禮法便是!」
喧囂卸去,安神香飄浮的殿中重歸寂靜。
各自端坐在床邊、相隔幾尺寬的兩個人俱是緘默。
許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或是不甘於長久等待,男子突然起身,驚得旁邊女子身形一頓。
凌晟本想下地踱步,紓解沉悶,見身邊那人一動,袖中似有動作,心下瞭然,來回漫步幾道,帶著淺薄的醇香酒氣湊近來。
司馬梓僵直了全身,隔著珠簾紗巾仔細盯著那人動作。
凌晟在她兩步外停身,盯著喜袍下的暗湧,其意不明地笑,「朕若再上前一步,你便打算出手了?」坐回原處,追問道:「傷了我,你此前的謀劃莫不是就此斷送?你甘心?」
「臣女只願與陛下相安無事,止於兄妹。」
「那你為何執意要入宮?!」凌晟顯然是不耐了。
「如陛下所想,是為謀得權利,早日沉冤。」
沉默過,偏頭瞧著她,凌晟緩緩嘆氣,「你該改改自稱才是。日後,你我私心兄妹相稱,但人前、」
「臣……臣妾謹記。」
「你早日休息。」凌晟起身就要離去。
「陛下且慢。」
凌晟回頭,挑眉,「你莫不是改變主意了?」
「陛下眼下出去,怕是於理不合,恐怕來日朝堂上、」
凌晟嗤笑,「我從不畏旁人詬病,」轉回身去,繞過屏風,「但求一人一心罷了。」
腳步聲颯然遠去。司馬梓就此安心,扯下蓋頭紅紗,取出袖中已然溫熱的一支斷笛。
笛身間或有灼燒痕跡,邊緣,被刻意磨礪的尖銳處,為暖意融融的燭光而和緩。
作者有話要說: 久等了!抱歉抱歉!
前陣子又忙又卡文……
呃呃呃(⊙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