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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很緊張。據說,有一次,毛澤東和埃德加&iddot;斯諾在保安的一條街上看到博古時,毛告訴斯諾:&ldo;那個人曾經要置我於死地。&rdo;假如一九三四年夏末秋初時,有人要把毛幹掉,那並沒有什麼奇怪。但是,至今沒有明確的證據能說明確實有過強迫毛留在蘇區的計劃。
毛到達於都後,很難再去離於都有一兩天路程之遙的黨政中央機關了。不過,他的私人警衛員還沒有被撤掉,而且他依舊可以在於都和附近地區自由行動。
毛在於都的生活和他一九三四年九月在雲石山的生活很不一樣。在雲石山時,從一個石崖往上走兩層石階,就到了他住的一所漂亮的小廟,離紅軍總部不到一英里。他的政治局同事、到那時為止一直支援李德的洛甫也住在小廟的一廂,這使他們倆有機會進行密切的交談,後來發現這些交談是非常重要的:那時,毛可以隨便出入紅軍總部。但由於他的意見無人置理,他也就很少前往了。政治局開會他很少得到通知。由於他是蘇維埃主席,所以中央政府機關他還是要去的。那地方不遠,名叫沙洲壩。中央政府機關佔據了一座一九二二年由楊氏家族建造的頗為壯觀的祠堂。毛在那裡住過一年左右。楊家詞堂裡有一座雅緻的兩層議事廳,暗紅木架房,石板鋪地。朱德和妻子康克清,陳毅和周恩來也住在這裡。不過,朱德夫婦象陳毅(直到他負傷以前)和周恩來一樣,通常是在前線。
有意把毛澤東排除在決策圈之外還不是事情的全部。這時,和其它一些緊張的時期一樣,毛澤東又是疾病纏身了。從一九三四年仲夏到十月,由於身患瘧疾,他時而臥床不起,時而只能勉強活動一下。他總是精力很差,情緒低沉。
這也是自然的,因為,由他主要發動的這場革命運動、他和朱德所建立的軍隊、他在五六年前所開創的蘇區以及他建立的整套機構,如今都落人了來自莫斯科共產國際的那位神秘莫測的代表李德和他的獻媚者博古的手裡。博古很瘦,戴一副高度近視眼鏡。英國大使阿奇博爾德&iddot;克拉克&iddot;克爾曾經稱他為奇形怪狀的黑麵木偶,而他看起來也確是如此。毛澤東被剝奪了所有重要的權力,政治局和中央委員會同他勢不兩立,軍事指揮機關也把他摒棄在外。毛澤東表面上顯得很平靜,其實卻心急如焚。對於力量的對比,他並非一無所知。他知道,那時正聚積著一股反對李德和博古的強大力量。當他的追隨者林彪和忠於他的聶榮臻這兩位主要的軍事指揮員溜進他在於都的小院,坐在長凳上向他請教的時候,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當他們小心地問他:&ldo;我們向何處去?&rdo;的時候,他知道他們心裡想的是什麼;也知道怎樣用同樣隱晦的話來回答他們:&ldo;去命令你們去的地方。&rdo;他知道這些命令是什麼,也知道這些命令是軍事機密。但他守口如瓶,因為還不到說話的時候。他相信,這個時刻不久就要到來。
過了近五十年之後,聶榮臻回憶說,當時他和林彪急切地想多瞭解一些關於他們的去向問題。但是,毛澤東毫不留情地堵住了他們的嘴。他不想讓人猜疑他和將軍們正在秘密策劃些什麼,他結束了談話,建議他們去參觀一個新開的圖書館。
十月十日,陽光明媚。正午剛過,一群人開始在梅坑‐‐中央紅軍司令部所在地‐‐村外的一個交叉路口集合。大約有一百多個男人和二十到二十五個婦女,看上去不象是軍人。他們都是被派往休養隊的‐‐老、弱、傷、病和婦女。每人一袋乾糧,十斤米,但願夠吃十天的。另外,每人還有一條毯子,一包換洗衣服,一把梳子,一把刷子,一個筆記本,可能還有一個手電筒(這是最難找到的),一些備用電池、肥皂、一兩本書及其它一些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