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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道鬆鬆垮垮的身影大搖大擺走遠，小黑咋吧著不對勁：&ldo;大哥，交給他去辦靠譜嗎？我怎覺著這小子他麼的對你有意思。&rdo;

庚武好笑扯了扯嘴角：&ldo;不男不女的，有甚麼意思？不過就是拿錢辦事罷。自古世間訊息，在上層人與中層人之間傳播最為隱秘，唯獨街坊小巷卻能一夜之間散佈全城。底層人把訊息一傳，末後便連那中上層人家也都盡信無疑。你且等到後日早上，到時再看效果不遲。&rdo;

言畢自叫小二過來結帳，兩個人回到碼頭，見各家掌櫃已把貨物領走差不多，便在艙內小憩，沒把其餘事兒耽誤。

整整一晚上不見動靜。第二日中午去到街上，隱隱便有風聲走動‐‐

&ldo;嘿，你可曉得哪裡有紅醋賣？&rdo;

&ldo;紅醋？拿紅醋做甚麼？稀奇古怪。&rdo;

&ldo;傻子，怕是如今就你不曉得。那紅醋溫熱後喝下，可祛病防邪寒，古時《神農本糙》裡便有文字載道，聽說是秘方釀製，別的州縣早都賣斷貨了。&rdo;

&ldo;可不就是，偏就咱城裡曉得最晚，有錢人家都託人去外地買了來。&rdo;

……

嘰嘰咕咕，交頭接耳，去到店中打問，店中卻沒有。

到了第三天早上，醬酒鋪子的小夥計才拉開門葉子，門外便排起了長隊。一個個手裡晃著瓷葫蘆酒罐子：&ldo;掌櫃的，你這可有紅醋藏著不賣？&rdo;

&ldo;都是鄰裡鄉親，不興只賣給有錢大戶！你們做生意的，少了咱尋常百姓可撐不下去！&rdo;

老周掌櫃這才想起前日庚三少爺的一番話，眉頭便蹙了起來，把夥計叫到跟前耳語，夥計點頭應著，忽而便換了裝束去往碼頭方向跑。

庚武著一襲鴉青長袍坐在對面的茶樓裡，褐木小桌上茶香裊裊，看底下老掌櫃在門前為難，連連擺手解釋不聽，便曉得火候到了。

&ldo;嘿，大哥這一招還真神啦！那夥計怕是去找你了，如此直接把醋賣了給他，也能夠討他個好價錢！&rdo;小黑皺了幾天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ldo;賣？此刻那紅醋不過初有苗頭，輕易賣予他，這二日的功夫便也白做了。&rdo;庚武雋顏上略過一絲冷冽，將杯中茶水飲盡，拂開袍擺站起身來：&ldo;記住，生意場上同樣也是人情的買賣。倘若施利於人，必要叫他明白，這機會是你舍了予他，而非他有幸撿得便宜。他既欠你一回人情，下一回便少不得對你謙讓幾分。既要買醋，今番且等著他幾個親自上門。&rdo;

又吩咐小黑叫弟兄們把船上兩袋寒糙運至樓下，再在棚中支起兩口大鍋。

&ldo;誒誒。&rdo;小黑自來只見大哥仗義磊落，還從未見過他這般施恩圖利的無情一面。心中莫名生畏，到底曉得那百來口酸酒終於有了出路，連忙喜顛顛地拔腿開步。

第048章見色起意

豐華大街茶樓旁的涼棚底下，兩口大鍋煮著祛寒糙湯，裊裊酒香在霧氣中蔓延升騰。棚前男女老少排二條長隊，手裡拿著碗罐翹首張望。有不知所以的尋味走過去，看見那棚簷下掛著一條長幅，上寫&ldo;春溪紅醋&rdo;四個大字，再向排隊之人打問，兩下的功夫自己便也插進隊中，氣得後面之人破口大罵。

福城人慣以山中糙藥養生，這糙藥又與那藥鋪中的焙乾、煉蜜、磨粉大不相同，原是現拔現曬，用肉加青紅酒燉煮不僅薰香誘人，吃進腹中更能祛病驅寒，頤養身心。

庚武當日信手帶來的幾袋藥糙不足二日便已售空，此刻鍋裡煮的乃是給那街邊病弱貧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