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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啊……唔唔……唔……&rdo;
忽然一口大黑麻袋罩上腦袋,那死亡的味道從腳底迅速蔓延脊骨,晚春的淚眼淌下滿臉,亦如她此刻衣袂上的斑斑鮮紅。她忽然想起去年初春的自己,那時多麼的美麗而乾淨,穿一抹淺綠的荷葉褂子,花兒一樣的去祠堂裡聽戲,假假地把帕子往地上一丟,被庚武撿起來。她知道庚武為什麼要撿,因為他想和秀荷說一句話,但她看著他清雋的臉龐、挺拔的英姿,慾望卻從心中貪生出來,她想要得他的寵,被他像男人疼女人一樣的疼……嫉妒也是那時候生出來的,後來人就變得越來越陌生了,自己也不認識自己……晚春想,假如那天沒有丟下帕子多好,假如她不去貪他一顆得不到的心……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家丁們扛起她就往門外走。
絕望之中晚春嗅到了漢生的味道,那個給了她第一次、卻每次都像木棍一般捅來捅去的男人,她在黑暗中扯住他的長髮,摳住他的鼻孔和耳朵,畜生,她心裡罵他畜生,又哭著求他看在好過一場的份上,快把自己救下來。
但漢生只是冷漠地撥去她蒼青的手指,做了男人的漢生已經褪去從前的白淨模樣,他是個臉黑肩寬的男人了。漢生沖家丁們揮揮手:&ldo;走後面,不要叫外人看見。&rdo;
&ldo;是。&rdo;
……
春溪鎮上後來再也沒有了晚春的訊息,秀荷也很久沒有再看見晚春出來晃臉兒。甜寶的小腳丫在陳老大夫的藥敷下好得很快,但還是留了兩個很小的疤痕。
紅姨每次撫著小丫頭肉嘟嘟的短腿兒,總是一不小心就拭眼眶,罵秀荷:&ldo;多嫩的一雙腳兒啊,這樣小就落了疤,叫我這當幹姥姥的心口直疼。我可告訴你,今後可不許給她纏足,不許叫我外孫女腳上再吃一回苦頭。&rdo;
秀荷嘴上不說話,心裡其實比誰人都疼,她壓根就沒想過要給丫頭纏腳兒。每次給甜寶洗澡的時候總是抓著她的腳丫子親,甜寶是個黏孃的乖丫頭,娘親疼她,親她,她就開心得咧著小嘴兒笑。小孩子忘事兒快,或許四個月的她早已經把先前可怕的燙傷遺忘,澈然的眸子裡只剩下來歡喜。
秀荷記仇,對晚春的恨意可沒消,自然從來不主動去關注晚春的訊息。是聽說花奶奶有天晚上掉進了井裡頭,被打撈上來送回去,發現屋子裡連一粒米也沒剩下,然後人們才恍然晚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但梅大少爺不知道什麼本事,和縣太爺老冒很是交好,沒有人敢為了一個耳聾眼花的老太太去明面上鬧。晚春消失了,後來花奶奶也死了。有在城裡做事兒的帶回來訊息,說晚春消失前曾經被庚家的三奶奶摑了一巴掌,春溪鎮上的人們便暗地裡議論,說晚春是因為得罪了秀荷才&ldo;沒有&rdo;掉的,梅家的兩個少爺為了庚家的三少奶奶,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
因為找不到死因,漸漸就把罪責歸到秀荷的頭上。暗地裡風言風語不斷,甚至有一次秀荷去美娟的家裡玩,一個繡莊上的姐妹也意有所指的說:&ldo;你真不該無憑無據打她那一巴掌。&rdo;
什麼叫不該打她那一巴掌,換成哪一個娘,當時都會煽出去。換言之,就算是晚春,晚春的閨女若是被秀荷設計了,晚春難道不會把秀荷撕了嗎?
但她打她只是因為甜寶,就事論事,晚春的消失到底是誰幹的,卻不是秀荷能做得了主。
為什麼梅家的事兒最後總是要算在她頭上?
秀荷也懶得解釋了,她忽然不想繼續再在春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