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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個雖說同在京城,但平素卻鮮少來往,梅孝廷改了名字,單名&ldo;嘯廷&rdo;,多數人甚至不知他二人的關係。為著給小柳春慶生,梅孝廷昨日做東,大操大辦擺了十幾桌酒席;今日卻單請兄長一個,顯然也並不想對外頭喧嚷。但酒錢最後卻是梅孝奕記的帳。
梅孝奕淡淡道:&ldo;從前義父府上出來的管家,有心巴結我幾句。&rdo;
曉得昔年手足之情已然隔開溝壑,梅孝廷鳳眸間隱有悲涼,諷弄地勾了勾唇角:&ldo;阿奕這樣清居的性子,如今也曉得拜乾爹、應酬場子了。這京城真是個大染缸,呆久了誰也乾淨不得。&rdo;
是個心中至純至專的人兒,被這世情幾番磨碾,也依舊學不會看穿人心。他以為梅家破落了,哥哥為著維持榮華,如今給個太監做著男寵。卻不知做哥哥的正在運籌帶他離開,他倒還沉迷在那戲子的耳鬢廝磨中傷情愉快。
梅孝奕俊顏上無風無波,睨了小柳春一眼:&ldo;弟妹又來了幾封信,得空你也帶人回去給她看一看。&rdo;
聽說阿廷在鄉下的少奶奶病得厲害,為了能叫他回去,已經算是預設了自己。小柳春聽了眼中有祈盼‐‐帶回去看看,那是要見老太太、婆婆和正房奶奶的,就是認下自個做兒媳了。
杏仁眼兒睇著梅孝廷傾城絕美的臉龐,見他目光冷幽、並無甚麼興致,只得又把那祈盼悄然收了起來。
她是真喜歡他。但她看不懂他的心,他對她呵寵倍至,怎生得心卻走不進去。
漢生正欲掀開車簾布,視線往對街門前看了一眼,止了動作:&ldo;大少爺,您看那邊……&rdo;
&ldo;幹什麼你……滾開……卑鄙無恥……&rdo;
&ldo;放手!不許扯我們家少奶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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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孝奕抬眉望過去,只見秀荷一抹披風迤邐在地,懷裡抱著小丫頭正似與人踢打掙扎。兩個女傭緊緊裹著小少爺,有漢子圍在身邊要槍。隔著一條大雪漫天的長街,依稀可聽到嬰兒咿呀的碎語哭啼。
那清長身姿一頓,驀地便望街對面走去。
兩名家丁左右箍住秀荷的肩膀。
老王爺捂著被煽腫的顴骨,高高地俯下臉龐,睇著秀荷起伏的胸脯:&ldo;煽我?老子當年給她們母女吃香又喝辣,老子還送她去戲班子學戲,成了誰見誰捧的紅角兒,要多風光有多風光!你倒好,煽老子?再煽也改不了你淌著醇濟王府的血。走著,帶她母子四個回切。&rdo;
德壽拍拍袖子一轉身,叫身後幾個跟差把人先抓回去再說。
&ldo;唱戲也是被你逼的,你這個老畜生!&rdo;秀荷掙著要踢。
連旺正欲拽拖,眼梢忽睇見一道滲人的清冷,猶豫道:&ldo;王、王爺,您看這……&rdo;
&ldo;怎麼不動嘍?大白天見著鬼了不成!&rdo;德壽彎起指頭,磕連旺的腦袋。
連旺捂著頭:&ldo;奕……奕爺,是奕爺。&rdo;
奕爺?
德壽回頭一看,這才看到是陸公公正得寵的乾兒子。這乾兒子說來也不過二十出頭,生得鳳眸薄唇雅俊非常,卻是個不苟言笑的,心思陰陰滲滲總讓人捉摸不透。眼下正在巴結陸公公,輕易可不敢得罪。
因見他面色不好看,便訕訕招呼道:&ldo;喲,這不是奕爺?大雪天的您怎麼在這兒杵著,也不怕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