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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浮過漢生身穿新郎喜服、把秀荷引入新房的一幕幕。梅孝奕冷冷地晃開漢生,肅著嗓音道:&ldo;你可知道我付出那麼大的代價,重新站起來是為了什麼?……只為今後想要的便去得到,而不被誰人再輕易替代。&rdo;
最知大少爺這些年來的隱忍與不易,在南洋為了拜請羽禪師傅治腿,更甚至把人頭都搭在了刀口上。漢生便不敢再多言,讓開道,拉開車簾子等待。
晚春甩著帕子,看見梅孝奕把秀荷抱上來,嫌惡地瞥著嘴:&ldo;都快生了的女人,你把她抱上來,半路淌一車子血,招不吉利吶。&rdo;
梅孝奕俊顏冷如凌霜,低沉著嗓音道:&ldo;那麼你給我滾下去。&rdo;
兀自邁入車廂,小心把秀荷託平在中間的座椅之上,見她手心冰涼,裙下已然微微滲出紅濕,便脫下馬甲在她少腹輕輕一覆。又替她拭去額間的冷汗,回頭睇了晚春一眼:&ldo;都是曾經一起的繡女,你過來坐在她旁邊,不要讓她摔下來……我不便相扶。&rdo;
晚春不願意,梅孝奕不要她的人,卻在她開銷上彌補得很闊綽。暫不說手上的鐲子金子,晚春的衣服料是南洋一等綢緞莊的精品,鞋子一雙也要一十兩,她身上噴的香味兒更是西洋來的高檔貨。晚春才不想沾上產婦的血腥味道。
&ldo;我摔不下來……唔……大少爺既是一意要送我回去,那就快點起程吧。&rdo;秀荷也不指望晚春幫忙,下腹部的墜脹感越來越沉,其實已經痛得牙關咯咯響,卻兀自用力摳扳著椅座。
晚春斜眼看著,便不耐煩了……她自從沾了芙蓉膏之後,最討厭的就是再對人動情。不想看了,把水菸鬥一扣,撩開車窗簾子:&ldo;她男人都不管她,一個人在老北面也不知和哪個相好,你倒是比他還急,給你什麼好處。&rdo;
……
馬車一路不停,從金織橋頭疾疾穿越橋尾,一忽而便到得洋鐺弄巷口。嵐兒與桑兒正在門前撿沙包,抬頭看見停下來一輛馬車,小嬸嬸被一個漂亮的叔叔抱在懷裡,裙子上面點滴都是紅,連忙跑進院子裡叫:&ldo;奶奶,奶奶,小嬸嬸出事啦!&rdo;
&ldo;在哪兒呢?這孩子,話可不能胡說。&rdo;庚夫人與嫂嫂們忙不迭地迎出來。早上本來就不放心秀荷出門,一定要陪親家去,說就在橋那邊,路不遠。去就去吧,想想也就個把時辰的功夫,怎麼出門前還好好的,一忽而就出事了,難怪眼皮兒老跳。
見一名清逸男子懷抱秀荷冷冷跨進院門,那鳳眸高鼻,乍一看還以為是梅二,猛然才恍悟是梅大回來了,訝然道:&ldo;梅大少爺?……呀,這都出血了!快,快把人送屋裡去。福惠你趕緊的,去隔壁把產婆請過來!&rdo;
院子裡忽而就鬧騰起來,兩個婆子匆匆去加柴燒水,二嫂福惠牽著穎兒急步出門,庚夫人與雲英護著秀荷回房。
&ldo;不勞動伯母,我自己抱她。&rdo;梅孝廷淡掃一週,見後院窗子有紅囍沾貼,便逕自抱著秀荷往那邊廂走去。
雲英把屋門開啟,左右撩開床帳上的簾子。那四角的紅木空間之下,撲面而來一股女人的淡淡體香,枕頭邊還有早上未收起的肚兜,半透明的絲薄料子、兜面上打著嫵嬈花樣,以及男子褻衣一套。
梅孝奕不由想起夜深人靜之下,秀荷被庚武恩愛攀纏的一幕幕。那人必是將她寵到了極致,你看他們愛得毫無芥蒂,一抹肚兜也穿得這般情趣。
她卻已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