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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冤孽發起脾氣來可要人命,素玥咬著嘴唇,定定地凝了庚武一眼:&ldo;叫你去你就去吧,不然他非鬧騰個沒完。太后娘娘正在園子裡邀人賞花,客人們多,不礙事。&rdo;
她卻不敢多看他,說完就揩著帕子自己在前頭走,走兩步,又恐怕他不肯隨上來‐‐因為知道他原是個輕易不屈撓的性子‐‐停下來睇了一眼,睇見那青白磚石上他清逸的袍擺並不曾離去,方才放下心來繼續走路。
四月的花枝兒從宮牆內探出,微風繾綣著芳香把人面吹拂。庚武凝著素玥衣袂蹁躚的清影,看見她揩帕子的手心一直攥著袖邊兒,這習慣還是改不了,一緊張就不自覺地攥袖邊。
他便知道是那個狗皮氈帽下弱不禁風,卻偏又倔強的小個子了。
東北冰天雪地的大營裡,厚重的狗皮氈帽和糙布大衣把她裹得只剩下一截三角下巴,竟不知褪去粗糲的捆綁,著了女兒紅妝的她卻似這般雪梅初綻。
&ldo;進就進罷。&rdo;庚武把山雞捆了叫大張拿著,幾步隨在素玥身後走了過去。
第086章落花春去
這世間的情緣也是奇怪,有些人短暫相遇即刻別離,以為不過倆倆紅塵過客,今生不會再見。卻不知忽而一轉身,那去了的人卻又回來在燈火闌珊處。
素玥根本想不到會在這裡再遇見庚武,這感覺像什麼,就好像冥冥之中註定的牽引。她如今是醇濟王府老王妃身邊的大丫鬟,那出來尋小皇子的事兒怎麼也輪不到她,太后卻偏偏使喚她來。這一來,宮巷裡幽幽打轉,腳下的步子也像是著了魘,昏昏懵懵往前走著,抬頭就看到他著一襲月白長袍端端立在高牆之下。一點兒也沒變,面冷而無情,那小少年像八爪魚一樣攀著他,他也依然無動於衷。就像是做夢,那麼不真實。
身後的腳步擲地有聲,都不用回頭看,便已能感知他英姿蕭蕭的男兒味道。那大營中的回憶便似身後遠去的宮牆般,一幕幕在眼前晃過。又想起一群爺兒們在冰天雪地裡搓澡,庚武背過自己時的半裸的精碩身軀,想起大通鋪上他近在咫尺的冷俊睡顏,想起曾經三番兩次差點兒碰撞的呼吸……素玥的心口便怦怦怦跳得止不住。
一年餘不見,他竟從一匹漠北之狼變作此刻的清雋軒昂。哦,他或許原本就是個這樣的男兒,只是不經意去了那個遙遙天邊的大獄。她與他的相遇也似命中的偶然,短暫,卻在年華中鐫刻,這一段與旁的女人都無關,只是她的今生獨有。
思緒翻飛,怎驚覺身邊忽然空寂,以為他又離去,以為是一場夢,素玥連忙回頭去看。
這一看,卻對上一雙濯亮的狼眸。她是鎮西王府的庶女,被扔在西南僻角長大,個兒不高,只恰及庚武的胸膛。聞見他衣裳上熟悉卻又陌生的清慡味道,臉刷地就紅了:&ldo;你……走路幹嘛沒聲音?&rdo;
素玥有些忿忿的慌張,她還從來沒告訴過他自己的女兒身……但他方才的眼神,卻似一眼就把她認出來。他那麼討厭她,竟也把她記得這樣深刻。
&ldo;是你麼?……你叫素玥?&rdo;庚武聲音很低,站在素玥身旁,只是不想讓前面的九皇子和太監們聽去。
他的肩膀清寬,身量修偉,在晌午日頭下把素玥的清影籠罩。這個男人總是如此,在她面前總是一副高高在上、擺布乾坤的冷冽霸道。素玥也不遮掩久別重逢後的歡喜,仰著頸兒看庚武:&ldo;隨便胡謅的假名兒,當什麼真。你不是回南邊了,怎麼會出現在皇城裡?&rdo;
&ldo;送貢酒進宮,青紅,不想竟在這裡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