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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不過去。&rdo;周景川連忙頓足，開口，他帶了幾分的誘哄，&ldo;季善，冷靜點。別跑，我不過去。&rdo;

獨特的音質穿透耳膜，季善起先冷靜了一點。但周景川似乎依舊有朝她走來的傾向，她迅速轉身，朝馬路對面跑過去。恰在這時，一輛車直直地開了過來。

周景川瞳眸驟縮，身體早於思維，衝過去，在車子撞上季善的前一秒，他攥住季善的手腕，一把將人扯入懷裡。

&ldo;有病嗎!大晚上的，別亂跑!&rdo;車主降下車窗，探出腦袋，煩躁地喊，&ldo;大過年的，晦氣死了，自己不想活了，別扯上別人。&rdo;嘰嘰歪歪說了一大串，他收回頭，開走了。

周景川牢牢地把季善抱在懷中，見過太多大風大浪的他，此時身體在細微的顫抖。

緩了好一會兒，他才鬆開季善，只是扯著季善的手臂，擰著眉頭，&ldo;亂跑什麼。&rdo;

季善被剛才那一下嚇著了，她怔怔地抬起頭看著周景川。

周景川漆黑的眸子裡，一點也不冷靜，裡頭的血絲，一條一條縱橫交錯。

季善在看周景川的同時，周景川也在盯著季善。季善眼睛很大，卻沒了神采，空洞無神，周景川喉頭上下一滾，他低啞著聲，聲音發抖，殘餘方才的慌亂，&ldo;你糟蹋自己，是在給誰看?&rdo;

周景川瘦了，也憔悴了。

季善雖然眼神空洞，卻看得清楚。她抬手，僵硬又緩慢地觸碰周景川的下巴，沿著他面部的輪廓，一點點向上，她發現，手感也沒有之前好了。

他好像……

比前陣子，老了。

季善眼眶裡水波流轉，強忍著，不讓眼淚往下掉。

這個冬天比往年凜冽，刺骨的寒風穿透周景川單薄的襯衫，刺入身體。可季善這個帶淚的目光，卻是帶著溫度。

周景川就覺得沒那麼冷了，&ldo;進屋。&rdo;他說。

季善搖頭，她收回手，一邊掉著眼淚，一邊說，&ldo;我們……&rdo;離婚吧。

後面的三個字，沒說出口，便被周景川打斷，&ldo;季善，我這輩子，沒有離婚這兩個字。你若想離開我，可以。&rdo;他取出一個袖珍消音槍，遞到季善手中，&ldo;你一槍殺了我，喪偶之後，隨便你。&rdo;

季善手裡拿著消音槍，不住地顫抖著。她低頭看了看槍，又抬頭凝望著周景川。

搖著頭，&ldo;別逼我，周景川。放了我，也放了你，好聚好散，你不要再逼我了。&rdo;季善的手，像是篩糠，抖個不停。

&ldo;我字典裡沒有好聚好散這四個字，要怎麼選擇，隨你。&rdo;周景川捕捉到季善的目光，定上之後便緊追不放，寸步不讓。

季善腦子裡分為兩個世界，一邊是周景川，一邊是媽媽，兩個人在撕扯著她，她被折磨得要瘋了，向後退了兩步，她雙手顫抖著舉起槍，對準周景川的胸口，&ldo;別說了!你別再逼我了!&rdo;

周景川一步步上前，捏著槍口，直抵他的左胸，&ldo;打死我，你的仇，就徹底報了。那些人，會活在一輩子的痛苦中，會為當年的所作所為痛恨一輩子。&rdo;

季善眼睛裡布滿紅色的血絲，隨著周景川的話，她的手漸漸勾起來……

周景川不在乎季善手上的動作，他只是單純的看著季善。透過現在的她，他想起曾經初初見面趾高氣昂的她。

那時候，天降一場重病於他，找了許久，他都不曾找到合適的腎源。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