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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讓司機開到省醫，下車後卻徘徊在醫院門口，沒有進去。

要怎麼跟兒子交代?她不知道。

她自己都沒法給自己一個交代。

如果她對林小南說，媽媽真沒用，媽媽留不住爸爸，媽媽沒能讓爸爸來看你，這孩子一定會假裝沒事笑一笑，反過來安慰她。

他已經變得好懂事。

可為什麼還要讓他遭受這樣的磨難?林香只恨出車禍的人不是自己。

她怕嚇著孩子，掛了個號找醫生清理包紮過額頭的傷，才回到病房。

&ldo;媽媽，爸爸呢?&rdo;林小南滿懷期待看著林香，見她額頭纏著紗布，著急起來，&ldo;媽媽你怎麼了?&rdo;

林香笑笑說沒事，只是摔著了。

孩子又問起爸爸，她絞著手指撒謊，說爸爸正在開會，實在沒時間過來。

孩子不說話，過了會兒自己寬慰自己，&ldo;爸爸賺錢很忙的。&rdo;

林香點點頭，轉身不讓孩子看見她眼中奔瀉而出的淚。

吃完午飯，林香和小月守在病床旁。

閉著眼卻睡不著，靜靜等待時間流過。牆上的時鐘要是能快一點，再快一點該多好。

她的小南不用受傷痛折磨，她的小南一下就長大了。

長大就好了，就能忘記爸爸了。

&ldo;小月姐姐。&rdo;孩子稚嫩的聲音劃破寂靜。

林香豎起耳朵，沒睜開眼，等著聽他說什麼。

&ldo;嗯?哪裡難受嗎?&rdo;小月溫柔問道。

林小南點頭，&ldo;小月姐姐，我心裡好難受。&rdo;

小月握著他的手，&ldo;怎麼了?是不是怕‐‐&rdo;

&ldo;我爸爸不要我了。他又不要我了。&rdo;

孩子重音放在&ldo;又&rdo;上，說完輕輕嘆息。

&ldo;瞎說，別胡思亂想。你爸爸忙，等他有空了就會來看你。&rdo;

孩子搖搖頭，臉上掛起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無奈的笑。

&ldo;媽媽說爸爸在開會。可是今天是大年初一，爸爸不用上班的。媽媽騙我，對嗎?&rdo;

小月心酸得不行，揉揉眼睛，強笑，&ldo;誰說你爸爸不用上班?醫生叔叔不也上班幫你治腿嗎?你爸爸忙著賺錢呢，別瞎擔心。&rdo;

&ldo;真的嗎?&rdo;孩子暗淡的目光中又有了希望。

&ldo;那還有假?快睡吧，睡著腿就不疼了。&rdo;小月替他蓋好被子。

林香睫毛動了動，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坐如針氈熬了幾分鐘，假裝醒來，起身走出去。

在醫院悶了兩個月後，林小南終於能出院了。

出院這天，姜紅麗和保姆在家準備飯菜，林遠平和林香接他回去。

上車後，孩子忽然大叫，&ldo;等等!有個東西落在病房了!&rdo;

林香問是什麼。

&ldo;爸爸給我買的超人玩具!&rdo;

&ldo;算了，可能都被別人拿走了，明天媽媽給你買新的。&rdo;

&ldo;不!爸爸說過，他不在的時候，那個超人會保護我。媽媽，你去幫我拿回來吧!&rdo;

孩子揪著她的衣角晃，眼睛眨巴眨巴，林香嚥下心裡那口氣，下車往醫院裡走。

護士把玩具給林香時，笑著說小南最喜歡這個玩具了，每天跟她說好幾遍這是他爸爸買給他的。又問林香這麼久怎麼沒見他爸爸來過。

林香說了句他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