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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來無論是人還是神,抑或妖,皆逃不脫&ldo;俗&rdo;的命格,頗是無奈又好笑。
阿爹醉眼惺忪地爬在我&ldo;琅琊洞&rdo;門口,我與他講了前因後果,他撲稜坐起,嘴裡不斷重複著&ldo;胡鬧&rdo;二字。
娘親此番著實是胡鬧了些,堂堂青城仙執潑婦般地大鬧了天宮一場,還與老帝後許下了誓約,實在不可思議令人費解。
可憐阿爹患了個跟那老神帝一模一樣的&ldo;懼內症&rdo;,在我跟前說得生龍活虎耀武揚威,待到娘親顯了身,又巴巴地倚在青苔石上呼呼大睡起來,剛剛的一切全當南柯一夢。
攤上這麼個阿爹跟娘親,我即好氣又好笑。
罷了罷了,既許了約,便要赴約。難不成,真要娘親做了那帶殼的烏龜嗎?
這都是什麼勞什子的一回事?在這天垠地荒裡,果然是無奇不有、無所不出啊!
將將三日一過,娘親吃罷早飯收整完畢,從後廚裡拎著把菜刀就上了九重天仙戰臺。那
道她為何不用自己的軒轅劍。殺雞焉用宰牛刀,這是她的原話。轉眼又將那老帝後比作了&ldo;雞&rdo;,想著司晨啼曉的卯日星君會欣然樂翻吧。
娘親去的快,回的更快,前後不過兩柱香時辰。模樣倒是狼狽了些,披頭散髮、衣衫不整,莫不是與那老帝後屏了仙法,學那凡間的婦人動手撕衣扯發吧?
果然果然,一如我所料。她們……真的與我想的那般,隱了仙法仙器,直接上的手。我望著娘親的黴態,捧腹大笑不止。
阿爹同我一樣也樂得是前仰後伏,可被娘親瞪了那麼一瞪,他就訕訕地外出找酒吃了。
娘親直嚷著幾百年沒使喚她那副老胳膊老腿,今個兒活動下筋骨,倒是神清氣爽。於是到地窖裡搬了幾罈子女兒紅,同我一醉方休。
傳說凡間有的人家若生了女兒,會在自家院裡的桂花樹下埋下三罈子封貼瓷實的佳釀,數載過後等女兒出閣時再挖泥起封,大宴賓客。娘親的這幾十壇女兒紅自是不同的,壇裡的酒先後被我喝光了十幾次,她也喝盡過幾回,這女兒卻依舊賴著不走。
我喝酒的本事是阿爹親手教的,娘親卻不勝酒力,兩壇下肚直眯著眼打著我的趣:&ldo;你於娘親說說,那神族的黎宸你對他可有那甜蜜蜜的心思?&rdo;
我細緻地忖了忖,一時心頭茫然,十萬年未經過的情劫,哪裡能來得這般輕巧敷衍。誠誠然地搖著頭,示意並不太清楚。
她卻逼我的越發緊,直勾勾的墨色眸子盯的我寒顫倏起時,又說著:&ldo;桃子呀桃子,我的痴兒,你若再不知,恐怕他就要被人搶去了。&rdo;
搶去?
我心裡無來由地一擰,蒼白著臉色問道:&ldo;他的桃花債倒是平白地比我多些,這次又是哪家的仙子?&rdo;
娘親猛然灌了一口陳釀,一字一字地說道:&ldo;歆瑤天神。&rdo;
歆瑤?哦,就是那個菡萏池掌管十萬株荷花的歆瑤嗎?倒聽說是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傾國佳麗,配那新任神帝,倒是不差。
娘親將手裡的空壇摔個粉碎,又啟開一壇仰頭咕咚了一口,問著我:&ldo;你若於他有意,娘親便是拼盡一身修為也要為你爭取來。若是你全然沒那個心思,那我也就懶得再跟神族的那個瘋婆娘去費吐沫星子。他們神族,個頂個的都是眼高於頂自命不凡的假君子,我是懶得理會。&rdo;
娘親一貫看不起神族的那些個舉止文雅端嚴莊重的繁文縟節,她這不拘一格瀟灑超然的灑脫勁兒放眼整個天垠地荒裡是誰也做不到的。
我捧著個烏漆嘛黑的陶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