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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搶在曾國藩曾剃頭之前,招下彭玉麟,是馮雲山早就準備的計劃。
「彭掌櫃,明人不說暗話,馮某就開門見山地說了!馮某派人一路欺瞞哄騙,費盡心機地將你和老夫人請來道州,便是想請你出仕我太平聖軍。」馮雲山開誠布公地直接說出來意。
「彭某多謝聖王抬愛!不過,彭某志不在此,還請聖王讓我和家慈一道回鄉,安心做個生意人吧。」彭玉麟伸手摸了下短短的八字鬍,平靜地拒絕了。
「彭掌櫃先不忙拒絕。令慈好似身患重疾,我聖軍中有名郎中,醫術甚是高明,恰在道州,何不先請他幫令慈看看身病,再說其他,如何?」馮雲山知道,對於這樣一個對外在物質幾乎無欲無求的高人,滿清朝廷的高官厚祿都難以打動他,自己如果不丟擲打動他的王牌,是難以打動他的。
不過,想必以他的聰明,應該也能看出,就算他不答應,自己費盡心思將他請來,斷然也不會輕易地放走他,所以,雙方都是在相互試探而已。
「真的有名醫能看好我孃的重病?聖王莫要騙我!」彭玉麟滿臉激動,看來非常緊張他母親的身體。
見彭玉麟緊張的模樣,馮雲山心頭暗笑,就怕你不在乎。既然你是孝子,那就難逃我的謀劃了。
「彭掌櫃,馮某隻是說請聖軍中的名醫來幫忙看病,並不能保證一定醫好!但在此好好看病,還有我們女護營的姐妹仔細照顧,總歸有一線希望;若是像你說的,回老家做名普通生意人,誰來照顧老夫人?又能請誰來看好她的病呢?莫非彭掌櫃執意要帶老夫人回家等死不成?」
「嗯……這個……那就勞煩聖王和聖軍中的兄弟姐妹了!」彭玉麟猶豫一陣,因關係到老孃安危,終於答應暫時留下來。
事宜急不宜緩,馮雲山為了表示對老夫人病情的重視,當即派譚體元去請來黃益芸,馬上給老夫人診病。
黃益芸看看老夫人舌苔,又把把脈,良久,搖搖頭,道:「聖王,彭掌櫃,益芸無能,眼下還看不出是何病因。」
聽黃益芸如此一說,本來提著一線希望的彭玉麟,臉色黯然,沉聲道:「辛苦先生了!家慈抱病已經有段時間,彭某亦託人尋醫數次,皆看不出是何病魔,然家慈一天天消瘦,彭某縱然痛徹骨心,也無可奈何!時也命也!是故,先生和聖王倒也別過於放在心上。」
又對馮雲山道:「聖王,不管怎麼,你的好意,彭某都是感念在心!」轉頭過去,眼眶隱含淚光,顯然對聖軍中的名醫也無法查出老孃的病情,深感傷痛。
兩個幼兒看見父親神色不對,又有大群生人,便也開始哭泣起來。一時間,倒是讓房間裡氣氛異常。
「乖孫兒,莫哭!奶奶好好的!麟兒,你也別難過!娘已活了大把年紀,早夠了。娘唯一放不下的是你!你休了老婆娘沒意見,但你要抓緊時間再為兩個孩子娶個賢惠的後娘回來,照顧一家子。千萬,不可再作孽,想那個梅姑了!」躺床上的老夫人出聲了,儘管聲音不大,但卻吐字清晰。
看來這彭玉麟還有一身的故事。只不過,眼下還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最要緊的是將老夫人的病治好。想到這裡,馮雲山不由朝黃益芸使了個眼色,往前邁了幾步,靠近床邊。
黃益芸忙附身問道:「老嬸子,你主要是哪裡不舒服?可有便血?」
「郎中,妾身最近就是每天拉肚子,拉出的廢物奇臭無比,有無血色倒未注意。哎呦呀喲,郎中且安坐,麟兒,你陪下客人,娘肚子疼的厲害,又要去解手了。」老夫人艱難地爬起來,一旁的女護營兵趕緊扶住她,攙著往院角的茅房走。
「等等!」馮雲山叫住老夫人和那名女護營聖兵,說道:「等下可否將排洩的廢物單獨留存,讓郎中一觀,有助於診斷病情。」